關於昨晚,就算是見慣了腥風血雨的傅時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膽寒。他是軍人,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並不覺得死人有多麼惡心,也從來沒有覺得那些被炸飛的身體是有多麼恐怖,可是昨晚,在他看見了密室裏的一切的時候,他簡直都覺得惡心地想吐。
那些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沒有一個完整的。被剖開的胸膛,剪掉的眼角膜…..
把好端端的人挖去了內髒做什麼!這不是喪盡天良又是什麼!
“督軍,小心傷口。”劉品見他動怒,生怕他又拉扯到了背上的口刀口,不由擔心道。
傅時良眉間義憤難平,說話都略帶了粗氣,“派人好好給我查探清楚,那日本武館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喪盡天良的勾當!”他因為太激動,說完後忍不住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驚得劉品伸手就想要按呼叫鈴,卻是又被傅時良給製止了。
“是。”劉品回答說。
“武館裏麵有間密室,明日裏你帶上兩隊人馬前去包抄,我擔心後麵的人要是跟租界那邊的人扯上了關係解決起來就有些棘手了。這年頭,那些洋毛鬼子們還真的以為自己在我們中國就是有特權,老子這一次就是要一鍋端,看他還拽什麼拽!”傅時良帶了些戾氣說道,顯然早就已經對上海租界那邊的許多人很不滿意了。
劉品立馬應承了下來,“屬下定不辱使命!”他聲音洪亮,在這臥室裏倒是要傳來回音了。
傅時良的臉色並沒有任何好轉,“記住了,給我徹底搜查那間密室,若是遇見反抗的,殺無赦!”
那間密室,傅時良每每想到都覺得背脊發涼。要說是之前森聲誤打誤撞的那一次遇見日本人殘殺民眾,那這一次,無疑就已經坐實了他們的動機。這個時候,在中華境內,還沒有什麼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販賣人體器官,倒是這些“外來者”,心狠手辣,做些喪盡天良斷子絕孫的事情。
劉品聽完了傅時良描述的那晚的情景,心中的憤懣臉上完全無法掩飾,他謔的一下站起身,臉上的表情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下一刻就好像是要爆發出來。
“畜生!這幫畜生!”他差點都因為激動險些要在傅時良麵前失禮,但最後還是忍住了。隻是那張臉已經漲得通紅。
傅時良點點頭,“是夠畜生的,上次我讓你去查的那人是什麼情況?”
男人指的是上一次森聲無意間撞破的殺人案的受害者。
劉品麵色有些嚴肅,“受害者名為胡亮,在市井還有些名氣。這人好賭成性,不過最近手氣一直都不是很好,倒是欠下了一屁股的爛債。他老婆早就跟人跑了,家裏也沒有別的什麼親人,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後來去日本人那裏借了高利貸,這不是還不上了麼?命就搭上麵了。”
傅時良鎖緊了眉頭,“又是日本人?”
劉品點點頭,“是的,這幫日本人,很可能是同一夥人。”
傅時良半響才回答,“你去查查那一批日本人跟武館的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明天一並給我全部抓起來!”他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