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聲得了他的答案，就彎了眉眼。
第二日，陸涼川走了，森聲沒有前去相送。
她害怕離別，她覺得自己要哭。
陸涼川自然是不會說什麼，其實在頭一天的晚上，他也讓森聲不要來機場，“聽話，不想在這裏了就回來，國內那麼大，北平那麼大，又不是裝不下你一個人。”
這話，讓森聲破涕而笑。
森聲是站在宿舍的窗戶邊看著頭頂的飛機飛過的，她想，陸涼川應該就是在那上麵。
聽見頭頂的飛機已經漸漸遠去聲音，森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突然覺得宿舍空蕩蕩的，她想起夏初現在是不是應該要接回來，她記得傅時良之前說過，他過些時日就要離開了。
一想到這裏，森聲就立馬站起了身子，然後從衣架上隨意取過了一件風衣外套，就走出了宿舍。
在學校外麵坐上了電車，森聲很快就到了傅時良的府邸。
按了門鈴，是一個麵生的小童開的門。那人低垂著眼睛沒有看森聲，隻是恭敬開口說：“督軍在書房，森小姐先在客廳一坐，我現在就去通報。”
森聲點頭，一進門，那小童都還沒有來得及通報，就看見劉品從裏麵走了出來。
“劉副官。”
“嗯，你先下去吧。”劉品說，卻是沒有看森聲一眼。副官心在心裏很複雜，從昨天的情形來看，麵前的這個森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可現在還沒有去查清楚，這件事情還要等到他回到北平以後再說。他也不知道他們家的督軍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件事情叮囑了不能借他人之手，要查也要他自己悄悄去查明白。這麼一來，那不是耽誤時間。
“劉副官，你這是什麼表情？”不見以往的熟絡，森聲有些不解。
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怎麼看劉品的表情都覺得是在嫌棄自己的意思呢？
劉品心中淚奔，苦哈哈地看了森聲一眼，說：“我今天便秘。”
森聲：“．”
“督軍在書房，森小姐請隨我來。”說這，他就朝著森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品麵色已經恢複如常。
書房裏，傅時良難得沒有處理公文，而是抱著一本什麼大部頭在看。劉品隻將她送到了門口，就沒有進來，現在書房裏隻有森聲和傅時良兩人。
“站著做什麼，隨便坐。”傅時良頭也沒抬，對著她說。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森聲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明白是哪裏不對。她依言坐了下來，直入正題：“督軍，我來帶夏初回去。”
傅時良沒有抬頭，“嗯，她還是在那間客房，你去吧。”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這更加反常了。
森聲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惹了他不痛快。
“那好，我先告辭了。”她一頭霧水，簡直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裏又有那麼一點委屈，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啊。
聽了這話，那一隻埋著頭的男人終於抬起了眼簾，看著那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棗紅色的長裙的女子臉上那一抹委屈，心裏自嘲一笑，他現在是在做什麼？跟一個小姑娘，還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小姑娘過不去？這是不是未免矯情過頭了？
“你，過來。”他有些突兀開口，森聲覺得意外。
可是意外歸意外，森聲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了傅時良的身邊。男人沒有坐在書桌前，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另一組沙發處，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不知道是寫什麼的書。等到森聲走進一看，這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本德語的軍事記錄薄。
傅時良會德語？這簡直太令她感到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