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德國,跟傅時良幾乎是沒有什麼書信往來。一是因為現在時局緊張,任何的個人信件在來來回回的路上都會經過好幾遍的查看,她沒有那個喜歡被人看見自己的私信的習慣。二來,森聲也算是見識過男人的工作,每審閱一封無關緊要的信件,就是耽誤他睡覺的時間。她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準備去叨擾那個男人。
就像是約定好了那樣,傅時良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她。
兩個人關係,好像是除了在北平的最後幾日,都沒有什麼變化一樣。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平常。
直到,某一天,森聲一個人在自習室溫書到很晚。
現在已經是四月的春天,天氣已經變得比較暖和了,隻是到了夜間,還是有幾分涼意。
森聲在入學考試的時候取得了一個很好的成績,其實這都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後,就連是蒂爾都覺得有些神奇。
畢竟,森聲雖然是個有天賦的學生,但是畢竟才接觸這一門新的語言,還需要經過時間和實踐的淬煉,一時間,突然有這麼大的提升,卻是很令人意外。
當蒂爾聽說傅時良竟然在親自指導她的功課的時候,嘴角就露出了一種古怪的笑容。
“他竟然親自指導你?”蒂爾臉上有種迷之微笑。
森聲點點頭,有些羞赧。
其實也是,她明白為什麼蒂爾會這麼訝異。畢竟,了解傅時良這個人的,都知道這個男人的性格。主動出手幫人,還是跟他的工作沒有什麼關係的,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稀奇地很。
“那就難怪了,有他在一旁指點,也難怪你的成績會有這樣突飛猛進的效果。”這是蒂爾的原話。
或許就是這麼突然的第一次在班上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森聲不想要丟了那個人的臉,就連是學習,都比上學期不知道要努力了多少。
不過,到底是上天始終是會眷顧努力的人,她的努力,在那薄薄的一張成績單上什麼都體現出來了。
自習室裏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森聲看了看自己的懷表,也準備收拾收拾離開了。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就將她籠罩了起來。
森聲警惕抬頭,卻是看見了一張嚴肅的臉。
好熟悉,朝思又暮想。
“你”話已經說不出來了,隻是心裏很不確定,伸手就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以確認這一切不是幻覺。
來的人,可不是傅時良?
森聲那隻手,伸到一半,就已經被對麵的男人捉住了。
“兩月不見,都可以你來你去的了,真的是沒大沒小。”這麼熟悉的教訓,除了那個男人,還會是誰?
森聲看見對麵的那人的嘴角慢慢上揚,勾勒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突然覺得,其實這兩個月好像也並不算是什麼,至少,在看見男人的一瞬間,並沒有給她任何的距離感。
“督,督軍.”
傅時良含笑,那模樣,著實跟第一麵與她相見的那朵冷漠的高嶺之花大相徑庭。
“嗯,是我來了。”
你不回來,那自然是我來到你身邊。
第一次,森聲覺得學院的小路是這麼短,她被男人牽著手,走在這小道上。多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