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一個有母親的人就好了,聽說,鈴木雪奈很溫柔,在日本念古典樂的時候認識了夏利,兩人很相愛。可是,鈴木靜子要讓雪奈利用夏利去中國給日本人鋪路,雪奈拒絕了,然後被她的親姐親手殺害。
這聽起來,是多麼可笑。但是更可笑的是,鈴木家上下竟然一直認為,這是正確的。
夏利被囚禁,他迫於夏初的存在同鈴木靜子結婚,然後,被鈴木靜子擺布。
他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卻再也不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他背叛自己的國家,讓錢財都交於了鈴木家。可是,他想要保全的夏初,卻還是沒能守護到最後。
真相總是殘忍又可怕,夏初蜷縮成了一團,突然,想念起來了北平的那個大笑著就會露出不怎麼明顯的梨渦的那個小姑娘。
那,可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感受到的唯一的溫暖了。
冬去春來,她並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暖和。
旭日還是照樣從東邊冉冉升起,初春的早晨空氣中都還帶著濃霧,但是太陽一出來,那奪目的光線就像是一把利斧,瞬間就將這濃霧驅散地七七八八。那光明,就在片刻間,籠罩了整個大地。
森聲是被鈴鐺的聲音喊起來的,她有一瞬間都還覺得自己還在森家,但是一睜眼,就立刻意識到了現在他們都已經搬來了傅家的官邸。
“鈴鐺?你們都來了?”森聲看見身邊的小姑娘,開口問道。
鈴鐺麵容有些焦慮,想來可能是從哪裏聽見了什麼風聲。“小姐,按照督軍的吩咐,森家的下人已經遣散得七七八八了,以前都隻是跟我們家簽訂的長期的勞動合同的人都離開了,短期的也從庫房支了賬走了,剩下的就隻有我們這些被小姐和老爺撿回來的孤兒,我們不想走。”
鈴鐺說得聲淚俱下,森聲看得心酸,不由將小姑娘抱在了懷裏。
其實,這一刻,她都忘了,她自己都還算是半個孩子呢。
“好了,督軍府的人很少,有了你們,這裏的人氣兒也多一點,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了。有督軍在,我們大家都會沒事的。”她輕聲寬慰著鈴鐺,但是這話,森聲又何嚐不是對著她自己說的呢?
鈴鐺重重地點頭,“小姐,留下的人隻有葉青還有權叔,別的人,都散了。”
眾多的人原本跟森家的關係就隻是雇傭,現在森家要搬離老宅,那些人自然就走了。而剩餘的一些從小就在森家的,大多也都學了一身本事,就像是森家的賬房先生,現在也離開了。
這些,森聲倒不是很介意。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來了這裏,不用太拘謹,督軍家的管家李伯,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森聲說。
鈴鐺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可是小姐的娘家人,我不怕的!”她的這模樣,有了幾分在森家的性子,讓森聲看得不由一笑。
到了樓下,森聲沒有發現傅時良的身影,看著一旁站著的李伯,不由開口問道說:“督軍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嗎?”
雖然昨天那個男人已經說了自己不會回家,但是現在不由為那個人感到心疼。
李伯眼皮微微一抬,“是的,夫人,督軍可能是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在辦公室辦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