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問夏一心:“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劉成在這裏?”
她頓了一下,猶豫著該怎麼辦,如果告訴警察劉成在客房裏,他會被立即帶走,以他現在驚慌無助的情緒,很可能會做出過激的事情來,如果隱瞞下去,讓警察先找到劉成,司昭南就會背上窩藏嫌疑犯的罪名。
時間緊迫,她隻能自己決定,說:“他在二樓的書房裏。”
劉成始終都要麵對警察,隻是時間的早晚問題,不如就此替他決定,她現在隻是稍稍拖延一下時間,讓司昭南做通劉成的思想包袱。
打開書房的門,裏麵空無一人,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警察上前往外查看,不確定劉成是否聞訊逃跑了,她說:“他剛才說要洗澡,不知道會不會在一樓的房間裏。”
擔心劉成會趁機逃走,警察快步下樓,直奔一樓的客房,迅速的打開門,劉成正翻身要躍出窗外,看到警察,他驚慌失措,腳一蹬,直接跌了出去。
警察跟著翻窗而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示警聲從近到遠,看來劉成還是無法克製內心的恐懼。
她問司昭南:“你覺得小哲是他殺害的嗎?”
他說:“直覺告訴我他不會,但他的行為又非常的奇怪,無法解釋。”
他不放心劉成,說:“你就呆在家裏,我出去看看。”
說完,轉身快步出門,朝著警察追蹤的方向跑去。
芸竹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但還是頭一次看警察抓嫌疑人,難免有點心驚膽顫,芸竹說:“這種殺人凶手你們都敢收留,你倆膽子可真大。”
她心裏隱隱不安,擔憂司昭南,芸竹說:“我陪你出去看看吧。”
她隻是帶著僥幸的心理出門查看情況,幾個都是個高腿長的大男人,追逐著肯定跑遠了,走到中庭,兩個穿保安製服的人急匆匆的跑過,說著:“快去看看,聽說有人掉到負一樓的咖啡廳了。”
“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叫過救護車。”
有不好的預感傳來,她帶著芸竹跟在兩個保安的後麵,走到小區的陽光咖啡廳旁邊,司昭南高大的背影立在那裏,保安打開了咖啡廳裏的燈,光從地麵射出,扇型的光柱就像晨曦蔓延地平線的絢爛。
她緩步走到他的身邊,目光向下,破碎的玻璃天花,劉成麵朝下趴在咖啡廳裏白色地磚上,很快,鮮紅的液體像蜘蛛網一樣在他身下蔓延。
這家隻為小區業主提供服務的咖啡館在花園地平的負一樓,冬暖夏涼,天花板全是透明玻璃封固,再絢麗的陽光透進來,都會變得柔和輕盈,前兩天下暴雨的時候,閃電打壞了旁邊一棵黃桷樹粗壯的枝丫,樹丫掉下來砸壞了玻璃頂,白天周圍拉了維修的警示線,大家都繞道而行,偏不巧今天晚上路燈壞了,不熟悉路線的劉成隻顧著飛奔逃避警察的追蹤,失足掉進正在維修的咖啡館玻璃天花頂。
她的心糾得緊緊的,司昭南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別過她的頭貼在他懷裏,不希望這血腥的場麵驚嚇到她。
她的心蹦蹦跳得厲害,並不是因為劉成的失足墜落,今天是她和司昭南訂婚的第一夜,應該是美好詳和的夜晚,享受戀人間的溫柔纏綿,可今晚發生的事太多,多得讓人措手不及,命案血影,她突然想起和他一起去佛光寺的情景,一個算卦的先生說過,他倆的情路先甜後苦,注定坎坷,盡管司昭南說迷信的預測不能當真,但在她心裏存了影,她害怕,趕緊用手臂環住他的腰。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當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劉成抬上來的時候,一個醫生向警察彙報著:“傷者失血過多,必須要立即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