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的想要本王死?(1 / 2)

九王爺派出去的人莫名奇妙死在了詔獄門口,這樁子事情到底兒被蘭紹壓了下來。那夜執勤的幾個力士不識得人,隻曉得是出了樁人命的案子,在眼裏不過是常有的事情,便也不覺得什麼稀奇。蘭紹給了他們銀錢叫他們保密,他們自是當做耳聾眼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這其中的情況除了聽胭脂說,便再也沒有什麼法子可以得知。蘭紹覺得有些蹊蹺,瞧著九王爺賣了自己一個人情的份上,便著人到王府上傳了一聲話。

可沒想著徐飛長派人傳信來,說三日後親自到鎮撫司衙門來一趟,有要事與蘭紹商議。

蘭紹為胭脂在衙門上尋了一住處妥善安置,說是近些日子鳳陽閣不大安全,他又不能夠時時在跟前護著,所以叫他先在這處地界上暫緩一陣子。

胭脂心上戚戚,她刺殺九王爺的事情幾乎就一夜的功夫過去,金陵城現下已經是萬人皆知的局麵。

常日裏就是靠著九王爺的偏愛,她才能夠在這城中微微有些尊嚴地活著,眼下怕是就算安然回到鳳陽閣中,往日裏那些個地痞流氓忍了許久的氣也都會撒在自己身上,到時候究竟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那還說不太準。

這樣一想,她便沒有拒絕蘭紹的好意,趁著蘭紹不在,掏了銀兩著他手下的人去購置了所需的物件兒,將那地界上清掃規整了一番,安心住下了。

胭脂常日裏在鳳陽閣中賣藝為生,閉門歇業的時候大多是身體不適,如今精神飽滿卻閑來無事,度日著實覺得有些艱難。雖說蘭紹到九王府將她那架叫玲琅的琴取了回來,可擺在屋中瞧著就能想那日的膽戰心驚,更別提坐在邊上彈上一彈,雲兒見狀便扯了步子將那盒子遮了去,立在櫃後的一道暗門裏。

針線功夫先前搞過一樁烏龍,如今已經很難再拿得出手。胭脂思來想去,忽地記起近日裏蘭紹有些輕微的咳嗽,瞧著今年的紅棗頗為豐收忽然便來了主意,著人打鄉下買了許多回來,用蜜糖在瓦甕中醃製著。

候上了兩日差不多蜜已經浸透了棗身,第三日胭脂撈出來些用錦囊裝了,繞到正廳上來尋蘭紹時候說來頗為邪門,正正與九王爺撞了個對麵。

一張柔情蜜意的臉在抬起眸子的一刹那僵成冰山,胭脂身子本挺得筆直,忽然間佝僂許多,在拐角的地界上忙退步往回抽身,腦袋裏頭默默呢喃著,希望九王爺沒有看到她才好。

小碎步邁得奇快,卻抵不上堂堂七尺男兒匆匆兩三步。視線瞧著眼前有物件攔住去路,定睛一瞧,眼前是件織著麒麟錦雲紋飾的明黃緞子外衫,兩個楞子裏頭著一件質地厚實的墨色長襟衫子,底部繡著兩朵金菊,腳下踩著的是一雙十分眼熟的長靴。

“姑娘如今這般怕本王麼?”

胭脂身子顫抖著,日頭打徐飛長身後頭傾灑過來,寬大且長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其間。她眸子不敢向上抬,隻想著不久前九王爺才著人來取過自己的性命,如今這樣假意惺惺叫人胃間隱隱作嘔。

聽他問話胭脂不肯搭上一句,望一望周遭沒有半個人影,暗語這地界選的頗為差勁兒。九王爺的功夫她心上明鏡一般,若是此刻動手,必然能夠在不聲不響間輕易取了她的這條命。

旁的法子也沒有,心上雖然害怕,但一想那日裏指揮使張屏與他針鋒相對的陣勢,心上還有半分篤定他不敢在錦衣衛的地界上胡來,便隻能作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淡然繞開他的身子繼續朝著前頭走著。

徐飛長倒是沒有繼續到前頭來擋著,卻在身後猛地將她擁進懷間:“本王同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他下巴上細密的胡茬紮在胭脂脖頸細嫩的皮肉上,讓她不由地將身子一縮。覺得不大舒服便掙紮了兩下,後頭九王爺幹脆將她鬆開來,把著她的雙肩強行將她身子扭轉過來。

“你告訴本王,你近些日子何故與本王生疏成這般,本王派人接你到府上去你也都不從!”

胭脂以為他今日就是為了那姓方的力士來討要公道,也顧不得他究竟是個什麼說辭,忙解釋著:“那日的事情奴家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麼境況,一根長箭貫穿了那個人的喉嚨,等奴家發現的時候早已經當場斃了命,王爺明察,奴家一個女流,又怎麼能夠做得到。”

沒想到九王爺卻擺著衣袖一臉的不屑,打斷她的話:“不,誰要與你說他了,他辦事不力,死在外頭也省得我自己動手,免得髒了我那一處院子!”

胭脂先是一怔,模樣有些難以置信。從前徐飛長在自己麵前向來都是一副溫潤的模樣,和這樣一番話完全是格格不入,眼下這模樣頗有掌權者那種獨有的高傲。

九王爺的話是脫口而出,見她臉色不對才覺察出自己的失言,又解釋著:“我若是不嚴厲些,這手下的哪個還肯認真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