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不僅有幾十人的陣勢,而且前頭的弓箭手早已經蓄勢待發。
蘭紹酒勁已經過去了,這會兒還是微微有些力不從心。他手中木棒子揮得十分極速,將衝到它身邊的長箭盡數攔擊。雙方相距本不過百步距離,趁著弓箭手搭劍的空子,他已經衝到了之橫麵前。
見遠攻已經無用,於是眾人將弓箭撂下,紛紛拔劍相向,將蘭紹團團圍住。
這會兒,跟在馬車邊上的錦衣衛才終於敢往前衝,胭脂立在後頭,目光跟著一眾人挪動,見他們很快便扭打成一團。
這一切完全超出了胭脂的掌控,她這會兒呆呆愣愣有些不知所措,視線朝後望著,隻見金纓即刻便要到了跟前來,似乎這計劃也便隻能就這樣硬著頭皮進行下去了。
她搓了搓已經有些僵硬的雙手,歎了一口氣之後視線重新回過來觀察局勢,卻見蘭紹明顯已經占了上風,蒙麵的黑衣人已經有不少正倒在地上抽搐著。
胭脂本有些擔心金纓能幫上的忙實在不大,可下一刻,她目光流轉,卻瞧見那條她本要抄近道走的小路裏頭又躥出來了另一隊人馬,個個披肩執銳,麵上還扣著一副鬼臉麵具,十分明顯便是九王爺的那些暗衛。
不僅如此,這些人似乎真的有受命於九王爺的意思,一動起手來,個個都專挑著錦衣衛打扮的人下手,這叫蘭紹開始節節敗退。
九王爺心思明顯,如今就是要取了蘭紹的命,而且這一回他理由正當,因為人是胭脂親自從他手裏借去的。且若是放任他們這樣打下去,蘭紹必然不是這一夥人的對手。
胭脂本意並非想要了蘭紹的命,於是忙想上前阻攔,不過還未湊近,那混亂中忽然有個人踉蹌著朝著她這邊衝了過來。
天色陰沉,路上積雪化了一半,那人步履踉蹌,喘息粗重,一把將胭脂攔住:“夫人要做什麼,大人吩咐屬下帶您馬上離開,那邊危險。”
那張臉上有血跡,衣衫因為是深色所有瞧不大清楚受了多重的傷。胭脂瞧著眼熟極了,好像打柳招遠死後,蘭紹身邊最貼己的人便是眼前的這一位。
“不,我不能走,他們會殺了蘭紹的。他們不會動我的,你放開我,你讓我過去。”
就是到如今,就算是叫蘭紹知道這些人是她找來的也不要緊了,要緊的是,她不能夠看著蘭紹就這樣眼睜睜地去死。
她說著這樣的話,那人自然覺得她是胡言亂語。於是將她往一邊強行拖拽著,最後她掙紮得厲害竟然無意脫身,正要往那邊重新奔過去,後頸忽然間受到了重擊,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後仰躺了下去,被那錦衣衛擁在懷裏。
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處破廟中,胭脂緩緩睜開眼睛,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身邊的火光晃眼,叫人恍惚不知是夢是醒,迷迷糊糊等著雙眼終於清明時候,麵前迎出來的是雲兒的一張臉。
初初恢複了意識之後,入了鼻息的是一陣嗆人的灰塵味道,惹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將身上蓋著的雜草抖開來。
“姑娘醒了。”
她瞧見雲兒沒說話,皺著眉頭正打量著她,繼而轉頭向迅速挪向另一邊,這才發現是許令跟他說著話。
近身處土牆上有一個不大的窟窿,冷風從那窟窿中猛烈地鑽進來,變得比外頭更加淩厲,打在人脖頸處叫人腦袋犯懵,她脖頸一動,有一股痛意傳來。
胭脂坐起身來打量一下四周,這地方雖說不小,但是一大部分被堂中的石像給占了,地上雜草鋪陳,連大門的門扇子都有一頁被直接從中間給折斷了,蜘蛛網掛的滿到處都是,破敗十分。
“蘭紹呢?”
她還是當即想起來的暈倒過去之前蘭紹的窘局,這會兒外頭是漆黑一片,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但是篤然,那一場亂鬥定是已經有了結果。
許令將身坐在火堆邊上正煮著什麼東西,她忙抓住就在身邊上的雲兒,神色十分激動:“蘭紹他在哪了,你有沒有事?”
雲兒本是就皺著眉頭,見她搭手上來,一臉的厭煩更甚,直接揮手將她甩來,語氣十分強硬道:“別問我。你不看看你如今都是個什麼樣子,居然還惦記著你的蘭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救你回來冒了多大的險,你能不能問一問,能不能關心關心,我們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她從木墩子上起身,邁步走向許令,將身依靠在堂中的柱子上頭背對著胭脂,繼續說:“你既然隻想關心你的蘭大人,你大可自己出門去找,我絕不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