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再折騰送醫院去,也是死路一條。
許離離的臉色漸漸平靜,呼吸越來越弱,黎遠伸手,讓醫生先下去。
“許離離?”
黎遠輕輕的叫她一句。
許離離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回應黎遠一個表情。
“許離離?”
黎遠彎下身,頭貼著許離離帶著餘溫的腦門,眼眶紅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速,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去接受,來不及去補救。
“許離離,我不會讓你死的...”
黎遠張開自己的手掌,食指和中指彎曲成彎勾的形狀,狠狠的對著自己的心髒紮了過去。
靈魂擺渡者都是有兩條命,一條人命,一條鬼命,現在,他要把這條人命渡給許離離。
宛心之痛。
黎遠的臉色瞬間青透。
許離離模模糊糊的覺得,自己的靈魂飄出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就看見了黎遠的動作。
剛開始她沒明白,一直等到黎遠掏出心髒邊緣的一顆透明的珠子,摁進了自己身體之後,她陡然間醒悟了過來。
緊接著,天旋地轉,許離離再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胸口的疼痛快要讓她再死一次了,睜開眼,黎遠就睡在自己的身邊,臉上的汗水順著頭發流到了枕頭下麵,跟她的樣子倒挺配的,她是被血浸濕了一大片,黎遠是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
許離離扯了扯嘴角。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這樣的對她過,為了她這麼一個不稱職的女朋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忘掉自身的安危。
她清楚自己這次能活過來的原因,今天如果沒有黎遠在,她應該死了很多次了。
“黎遠。”
她的嗓子啞透了隻是發出了一個唇形。
黎遠傷透了,沒聽見她的叫聲,神色沒有一點變化,麵向她睡著,如果不是那呼吸,輕輕的噴在她的肩頭,她都快懷疑,黎遠是不是死了。
她動不了,隻覺得渾身的血管都枯竭了。
朦朧裏,她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黎遠正在內衛裏洗澡,內衛是半透明的玻璃,藏在了衣帽間的旁邊,隱約的露出完美的肌肉線條。
再看自己,身上的血跡被擦幹了,胸口也用紗布綁好,底下的床和床單也被換過,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許離離看向窗外,一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是早晨了還是傍晚。
水聲停止,黎遠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隨意的扣著一條浴巾圍在胯骨上,身上的水滴順著肌肉的線條慢慢的往下落。
許離離有些晃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黎遠這胸口上沒有一點的傷口,但是記憶裏那個伸手挖心髒的場麵,許離離還能記得。
這時候倒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真實發生了。
黎遠擦頭發的毛巾一下子丟到了地上,愣愣的問了許離離一句。
“你...是不是醒了?”
許離離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就睜著眼,一顆顆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到了枕頭裏。
“是不是怕了啊?”
黎遠有些好笑的問她。
許離離說不出話,還是哭,黎遠靠的近她,伸手摸了許離離的腦門,又溫柔的問了一句:“許離離你是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