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本該是春光明媚的好時光,可是對於淡水別墅而言正在經曆最冷的嚴寒。
謝一楠和趙詠華離開之後,季末的壓力明顯少了很多,抑鬱症沒有最開始那麼嚴重,至少再也沒有發生過自殺的念頭。
白天唐景清要上班,他沒有辦法把季末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家裏除了一個蘇阿姨以外又另外再請了兩位傭人,讓蘇阿姨主要負責照顧季末就好。晚上,就是唐景清親自接手照顧。
在抑鬱症的反複折磨中,季末不再提離婚了,但同樣原本滿是愛意的雙眼也變成了空洞。
“明天是周末,想去哪裏嗎?我正好休息,陪你好不好?”夜晚,唐景清溫柔的讓季末靠在他的雙腿上,手指把玩著她的頭發,和先前的冷酷無情簡直判若兩人。
“……”可是,卻得不到季末的回應。
她變得不愛開口說話,若非必要,她甚至可以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其實,她內心也是害怕著這種情況的,她怕最後自己變成和媽媽一樣。
“還是想去找鬱夏?我最近也很久沒有見過暮塵了,他們最近在準備婚禮,我們去找他們一起聚聚好嗎?”唐景清的懷裏像是擁著最脆弱的娃娃,看到那麼死氣沉沉的季末除了心痛以外就是深深的自責,是他親手把她逼到這般境地。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一定——一定不會什麼呢?說的再多假設,現在看來都是蒼白無力。
“好,找夏夏。”提到好友,季末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但不過是一句話,唐景清已經覺得萬分慶幸。
對於抑鬱症的病人更應該要把她拖出自己的世界,走向人群裏。
“好,我們去找鬱夏還有暮塵。”如果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讓季末完全信賴的人,那個人一定就是鬱夏。
……
而結果也的確如此,距離鬱夏和葉暮塵的婚禮還有最後一個星期。鬱夏每天藏著自己的小秘密沉浸在幸福之中。
四個人約在了鬱夏的小別墅裏烤肉,輕鬆自在的氣氛讓季末臉上多了點笑容。
“小末小末,對不起……我下周要穿婚紗,不能陪你吃太多。”鬱夏嘴裏說著遺憾,但表情卻洋溢著滿滿的期待。
“不會啊,我也吃不多。”她最近的胃口很差,但卻很高興看到好閨蜜那麼的幸福。
“我怎麼覺得你最近好像又瘦了點?”
“你想多了,其實沒有瘦。”
“真的嗎?”鬱夏懷疑的看著季末,覺得這次見麵小末好像變了很多,好像——一點都不快樂。
“真的不騙你,來說說你的婚禮吧,準備的怎麼樣了?”
“我的婚禮啊……”
兩個女人圍著烤爐絮絮叨叨的聊著不久的婚禮,而兩個男人有默契的躲到另一邊喝著啤酒。
唐景清看到季末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帶她來鬱夏這裏果然是正確的決定吧。
而葉暮塵,眼神從沒有離開過臉上表情豐富的鬱夏。
“都準備好了?”唐景清知道葉暮塵在收集鬱成功的犯罪證明,隻差最後一個密碼箱了。
“已經把證據上交了,就等下周婚禮上行動了。”他隱忍了多年,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精心安排的大戲即將上演。
“不後悔嗎?我看鬱夏挺期待的。”
“有什麼後悔的,從一開始就這麼決定的。”臉上平靜的讓人無法猜透,但內心還是有那麼點的苦澀。
如果他們能夠換一種相遇,也許走不到這一步。
“暮塵,別做讓自己會後悔的事情。”到最後,唐景清仍舊勸著他收手。
葉暮塵對鬱夏的態度,到底是在演戲,還是演到了假戲真做,旁觀者看的很清楚。
“對她後悔,那我父母的仇該怎麼辦?”他的父親到死都背著汙名,他的母親痛苦到寧可拋棄他也要追隨著父親而去。誰又想過被獨自留在這世界上的自己該有多麼的痛苦!
那些仇恨,怎麼可能輕易的揭過就此不提?
“喂,你們兩個快點過來,肉都快烤的老掉了!”
葉暮塵以為自己早在跌入到地獄之中,但每次的回頭都能看到笑得一臉燦爛的鬱夏對著他用力揮手。
“暮塵,我有預感——錯過鬱夏,你會後悔的。”
說完,唐景清走向了烤爐邊的小女人。
……
美食、啤酒和好友,讓整個院子裏都充滿著歡聲笑語,而鬱夏是當中最能鬧騰的人。
“小末,今天就是我和暮塵的單身party!下次見麵時,我們就是夫婦咯!”即使懷孕不能喝酒,也阻止不了興奮過度的鬱夏說著不著邊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