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成功的葬禮很簡單,送到了殯儀館火化之後,季末陪著鬱夏把骨灰帶到墓地。
不講究什麼葬禮風俗,更談不上場麵派頭。來時,他是街邊的一個混混;走時身邊也沒有他人。出事之後,哪怕受過鬱成功恩惠的人也都避的遠遠,害怕惹禍上身!鬱夏能理解,趨利避害總是人的本能,隻是還會感到心寒。
鬱成功的墓地就是選擇他很早離開人世的妻子旁邊,多年以前鬱成功就買下雙人墓穴為的就是這天到來時,他還能到地下陪著妻子。
“爸,這樣你也不會太孤單吧?好好陪著媽媽,不要擔心我,我一個人沒關係的。”鬱夏看著墓碑上父親和母親的照片,強忍著悲痛,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堅強一點,不想讓爸媽死後都要繼續為她操心。
隻是遺憾著此生,他們一家三口不曾好好有機會團聚過。
“夠了,夏夏,我們回醫院吧。”鬱夏手上的傷還沒有恢複,不能離開醫院太久。
“小末,你說爸爸會怪我嗎?怪我那麼不懂事非要這樣的愛一個人。”現在回想起每次和父親說起葉暮塵時,爸爸眼前裏的複雜的含義。他一直都在為自己擔心,她卻一點都不自知,非要一頭紮進這場不過感動了自己的愛情。
“不會的,他比誰都希望你過得好,也比誰都希望能讓你幸福的人是葉暮塵。”可惜事與願違。
“走吧,我們回去吧。”有些事情,也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
葉家
處理完一切之後,葉暮塵回到了葉家,葉雙在這次得綁架裏也受到了驚嚇,於情於理他都要去看看她。
“暮塵,你好樣的啊!”葉文博坐在沙發上,雙手握著一把拐杖,有力的砸向地麵,可見他有多麼的不高興。
“爺爺怎麼了?”
“聽說你為了那個小賤人把葉雙丟在了那裏!”人的心總是偏的,所以明明知道當時的場麵,葉文博還是向著他可憐的孫女,鬱夏的是死是活,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
“爺爺,前麵是你嘴裏說的小賤人救了葉雙的命。”葉暮塵笑的苦澀,明知道鬱成功死了,他還騙著鬱夏拿命換葉雙,甚至眼睜睜的看著她廢了的右手。
“那又怎麼樣!這就是姓鬱的欠我們葉家的。”
“事情已經這樣了,爺爺還想如何?鬱成功已經死了,鬱夏也失去了右手,這樣的報複還不夠嗎?”問的是葉文博,其實也是問他自己。
就到此為止吧,從今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有交集,永遠也不會再見麵,所有的恩怨都可以畫上句點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在責問我嗎?”
“我去看看葉雙。”不回答葉文博的話,葉暮塵抬腿走向樓上。
可是當他站在房間的門口,猶豫再三都沒有走進去。
“暮塵,來了怎麼不進來?”葉雙早就得到了葉暮塵來的消息。可卻始終沒有等到他推門而入。
“好點了嗎?”
“還好,醫生前麵來過了,說受了點驚嚇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情了。”葉雙笑得溫婉,卻讓葉暮塵想起還躺在病床上的鬱夏。
她的手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以後還想做精密的事情,比如要握刻刀是不可能的了。
這樣的事實,讓葉暮塵有點喘不過氣。
“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暮塵!”葉雙快步走向冷漠的男人,一把從身後緊緊抱住了他。
來了不過兩分鍾,話都沒有說上幾句他又要走了嗎?
“有事?”
“你要走了嗎?還是……你要去陪鬱夏?”
“你想太多了,我還有事情要去處理。”
“你,是不是很難過?拿鬱夏換了我?但我很高興哦,暮塵!謝謝你救了我!”
“你是我的未婚妻,應該的。”這話是葉暮塵用來逼自己認清真相的理由。他不能再負一個將近十年始終站在他背後默默付出的女人。
“可是鬱夏,她……”
“她不是你需要管的事情,好好休息吧。”
明明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但事實是他一秒都不能對著葉雙,這會讓他想起自己有做過多麼卑鄙的事情。
……
葉家來去又匆匆,葉暮塵回到了醫院將車停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煙不離手的一支接一支。
他看著季末陪著鬱夏慢慢的上樓,看到她右手顯眼的繃帶,又是那種密密麻麻的痛充斥胸口。
葉暮塵以為在和鬱夏走過漫長的時光之中,他可能也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適應兩人再無瓜葛的現實。
身上沒了煙,拉開車內的抽屜想再摸一包出來,卻看到了從看守護裏帶出來鬱成功的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