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主動撥通的電話,她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個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隻有淩墨白。
“小末?怎麼想到打電話給我?”電話那一頭的淩墨白笑著的聲音很好聽,季末握著手機的手不停的顫抖像是看到了希望。
“墨白,救我,求你——救救我!”拚命隱忍,但那種痛苦卻無法掩飾。淩墨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接到季末主動打給他的電話,竟然是為了求救。
“小末?你怎麼了?你在哪裏?”
“救我,淩墨白,救救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活著為什麼那麼難!她甚至能夠體會到為什麼媽媽死的時候一臉解脫,愛情折磨了她,抑鬱症逼死了她啊!
“沒事,小末,有我!你告訴我,在哪裏?我現在過來。”
“我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她像是陷入到另一個世界裏,什麼都無法感知到。
“在淡水別墅嗎?在那裏等我!”這個時間點,淩墨白唯一能想到她可能在的地方隻有那裏。
所以,當他二十分鍾後趕到別墅時看到季末的那一幕,他的心都要碎了。
“小末……”
不停的用力呼吸,整個人蜷縮在客廳的角落裏,額頭已經鮮血淋漓,慘白的臉色,恐懼的雙眼,還有淩亂的頭發,哪裏還像過去從容淡雅又溫暖人心的女孩。
“小末……”怎麼會這樣?那次一別,他拚命克製著想見她的心情,因為太清楚怎麼做才是最好的。若是一再靠近,隻會讓唐景清對她說更難聽的話,有更深的誤解。
但卻沒有想到,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卻磨掉了她所有的活力像行屍走肉。
“我死,我死,我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內心強烈的自我厭惡,對活著早就沒有了任何的信心。
死,就成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噓,醒醒,小末,看看我,我來了!我是墨白,淩墨白!”五月的天空,陽光穿過落地窗的玻璃灑在男人的身上,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像春風吻去了冬雪,驅走了她的寒冷——淩墨白。
她發不出聲音,卻淚流滿麵的看著淩墨白,死死的抓主他的手,像是在大海中將要溺死的人突然抓住的一塊浮木。
“認出我了對不對?小末很好。”將他輕擁在懷裏,不斷的安撫著她的情緒,淩墨白事後回想都覺得後怕若是再晚來一秒會發生什麼。
“帶,帶,我走!”非常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了三個字,淩墨白給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打橫將她抱起,她怎麼瘦到了一點分量都沒有。
“我帶你走!”
季末不問任何目的地,不問緣由的隻是靠在淩墨白的懷中,這樣她才有一絲絲的安全感。
聯係了醫生,帶著季末到他現在的住處,豪華又幹淨的單身男人的公寓。
“走之前,先讓醫生看看你的傷口好嗎?否則,我會擔心。”男人說話的語氣非常的溫柔,好像稍微再響一點的聲音都會嚇到眼前的小女人。每一個字都說的非常緩慢,季末過了很久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好乖!”
沒多久,淩墨白的私人醫生趕到替季末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口,再三確定了隻是皮外傷之後才放下了心。
“小末,有想去的地方嗎?”
送走醫生,回來看到季末坐著像個破碎的娃娃,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眼神中的渴求,淩墨白能讀懂。
去哪裏?她能去哪裏?她想去哪裏?她,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除了搖頭,她什麼都做不了。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帶你去——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好嗎?”
聽完,季末轉頭看向他,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雖然很淺,淺到幾乎看不見,但她還是笑了。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地方,是他們曾約定過一起要去的地方。
淩墨白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帶著季末直接到了機場,雖然頭上頂著一塊白色紗布看上去很傻,但她仍然期待。
走之前,他特意打電話回了淩家,為了防止被唐景清輕易找到,還動用自己的家族勢力隱藏了他和季末的行蹤。
“時間還早,我們先去久光替你買點東西好嗎?”
淩墨白為季末從上到下裏裏外外,根據他的品味替她重新買了一堆,就連讓季末害羞的內衣他也大大方方的讓導購替她選了。
“小末,都是必需品,所以不要害羞,知道嗎?”他的坦蕩讓季末放下了負擔,接受了他的好意,看著眼前一堆的新衣服,心中隻有暖流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