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申陽已經到處洋溢著春節的氛圍,正巧雜誌社將下一期的主題設定為“發現”。而季末不想在臨近春節的時候離開申陽,過年還是應該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一起才好。
離婚之後,她的生活中多了雲笙哥和滄瀾,當然還有任棠和一一,每年過年的時候終於不用再獨自一個人想著該如何打發時間了。
而關於,那一年突然出現在淡水別墅裏陪她過除夕的男人的記憶已經非常的模糊。
背著相機隨意的走在城市裏取景,比起申陽城一些光鮮亮麗,高大上的城市建標,她更喜歡穿梭在老舊的居民區裏,那裏的生活氛圍更濃厚,也更接近真實一點。
康安路就是這樣的地方,作為目前整個申陽城唯一還未拆除的棚戶區反倒是成為了城市的一張老照片。一棟房子裏住了七八戶的人家,就連廁所都沒有隻能用著痰盂的房子;相對比一條街旁建造的唐門國際最新高逼格shoppingmall。康安路就像是被城市“遺忘”的角落。
季末走在巷子中,卻意外於這裏的熱鬧,每個人眼裏的閃爍的光芒似乎也沒有因為這裏的老舊而折損一分。當然事物總有兩麵性,看到老人歲月安好的笑容,也會有一些別的“風景”。
“你說說看房租都欠了幾個月了!算了算了,你走吧!不要再這裏了!這房子我不借了!”
“對不起,對不起,請再,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會把房租付了的。”
“哎喲,大明星啊!你這話都說了快半年了啊!錢什麼時候付過啊?我這裏是康安路唉!已經是全申陽房租最便宜的地方了,你還想怎麼樣啊!”中年婦女眼裏冒著憤怒的火光,能說的話當然好聽不到哪裏。
“我就不搬!你能拿我怎麼樣!”原本還祈求著的女人像是豁出了一樣,當起了老賴,反正她已經這樣了!
“拿你怎樣?你現在就給打包走人!狗屁什麼大明星!”連幾塊白的房租都付不起,還裝什麼裝。
在房東反複說著的“大明星”時,季末才從圍觀的鄰居嘴裏聽到“謝一楠”三個字,是她這輩子都不願意記起的人,但怎麼可能會是她?再仔細看了眼像潑婦一樣的女人,穿著早就過時了的香奈兒連衣裙,和磨損的快看不出來的RV單鞋,肩上背著的LV也早就用的變形,到底哪裏像謝一楠了?
再仔細看這個女人,左臉明顯被人劃了三刀算是徹底毀容了,現在年過三十的她看上去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完全沒有了過去的精明美豔。
“不走,我就不走!你敢動我東西試試看!”完全不顧及周圍人的圍觀,謝一楠和房東杠到了一塊,扭打了起來。
她不能走,她如果連這裏都搬走的話就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她是誰?謝一楠?名字好熟啊?”
“就是紅過幾年的那個主持人,你可能不太注意忘記了。”
“啊?是她啊?看不出啊!是不是因為毀容了才幹不下去的啊。”
“哪裏是哦,她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一開始還肯好好付房租,後來就有時付有時候不付,窮到過不下去了就帶男人回來做那種事情。後來啊,跟了一個有家庭的男人,人家老婆衝過來直接恨的毀了她的臉,那男人見被老婆發現了就乖乖的回家了,她就這樣了。現在臉沒有了,肯睡她的男人也沒有了。”
“哇,那麼戲劇性啊!”
“你今年才來到申陽所以不知道,當時人家老婆來鬧得時候鬧得可大了呢!我們這裏的人幾乎都知道。”
“那她在這裏還住的下去啊?”一般人早就搬走了吧,太丟人了。
“嗬嗬,要臉的女人還會做老賴嗎?唉,阿芳姐也是不容易,實在忍不下去了才把她趕走。”
周圍的鄰居一言一語的說著關於謝一楠的事情,季末簡直不敢相信她現在是這般境地?
離婚之後,她連唐景清都沒有功夫關注又怎麼會在意謝一楠?這些年她又大部分的時候不在國內,電視上看不到她還以為是轉到幕後了。
房東和謝一楠扭打的時候,請了幾個老鄰居幫忙,把謝一楠的行李扔出了房子,不會再讓她住了。
“不要,不要,不要趕我走,我沒有地方住了,沒有地方住了啊!”
做全了準備,把門鎖一換,房東就離開了,周圍的鄰居也都紛紛散去,沒有人同情謝一楠。
跪坐在地上的謝一楠,麻木空洞的抬起頭,突然看到眼前穿著得體整潔,打扮的幹幹淨淨的女人,再一秒——她認出了季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