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棠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沒有多久醫生趕到再是一通折騰,雲笙燒到了39度,從來都不怎麼生病的男人偶爾生一次病就是排山倒海,這一次的發燒整整一周都處在上上下下的狀態。
雲笙平時工作又很忙,任棠盯著他不許太累,還要陪他到醫院掛水。
這麼一來雖然是病人,但他其實享受的很。
“都四十歲的人了,拜托你不要整天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要別人在旁邊盯著可不可以?”就放在手邊的藥片,過了一小時都不記得要吃。
“好,棠棠不要生氣,前麵有點要緊的公事,忙著就忘記了。”他的太太現在也學會了對自己發脾氣,這讓雲笙覺得很高興。
“吃完藥中午再給你測個體溫,不行下午再去醫院,總不能這樣一直反反複複吧。”忍不住的,她會皺起眉頭,她會擔心,原以為對他早就沒心沒肺的自己其實也不見得那麼平靜。
“好的,都聽你的。”雲笙笑了笑,看來真的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好,不知不覺他也四十歲了啊。
他還想要陪著她們長長久久的呢。
雲笙這次突然病的這麼嚴重,雲君依當然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弱,雲笙不讓她靠近自己,任棠也總是讓她不用太擔心。
雲君依始終安安靜靜,卻也不是真的那麼毫無反應。
偶爾任棠提高音量說話的內容,她都有聽的清清楚楚。
“媽媽……”雲君依走到廚房看到正在煮粥的任棠。
“一一怎麼了?今天不是說要去姑姑家和晨曦一起玩的嗎?”
“就是突然不想去了。”其實是放不下還再發燒的那個人。
“和晨曦鬧變扭了啊?”
“沒有嘛,總之今天就是不想出門了。”
“自己和小末姑姑說好就可以了,回房間裏看會書吧,他最近在感冒不要傳染給你就好了。”
任棠多少能猜到一點女兒的心思也不急著點穿,童年留下的創傷太深,即使那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辦法修複他們的父女關係。
雲君依轉身離開廚房回到自己房間聽到隔壁傳來不斷的咳嗽聲,心裏說不出有多難受。
打開電腦利用網絡試著搜索感冒的應對方法。
接著拿起自己的零錢包和任棠說了聲就跑到樓下水果店買了一袋梨回來,然後抱著IPAD打開視頻跟著做了一個冰糖燉水梨。
一一從小跟在任棠的身邊,對於廚房她並不太陌生,任棠看在眼裏強忍著淚水,心在泛酸。
“媽媽,你去那給那個人好不好?”
“都做了那麼辛苦了,為什麼不自己去?”
所以在任棠的鼓勵下,一一端著一小碗的冰糖雪梨走到臥室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雲笙抬起頭很意外的看到她。
“怎麼不進來?”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這是媽媽做的。”總覺得好像說是自己做得有點奇怪,他們父女之間,她單方麵抗拒了很多年。
突然的親熱起來,雲君依不習慣。
“是嗎?謝謝一一。”隻需要一眼,他就知道不是任棠做的。
“你,你快點吃吧。”說完尷尬的快速離開了房間。
雲笙看著一碗小小的冰糖燉雪梨,心裏暖的讓他這一刻很想哭。
四十歲的男人真是活的太不像話啊。
“還不快點吃。”任棠看他一臉笑得心滿意足,直愣愣地看著就是不舍得吃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這可是我女兒做的呢。”他虧欠了一一整整三年,用了整整七年才換的這碗雪梨湯,究竟有多珍貴?可能隻有自己最清楚。
一碗雪梨湯的威力果然驚人,讓病了整整一周的男人又回到了意氣風發的狀態。
懶懶散散的過了一個周末,雲笙照常送一一上學。
“好了,快進去吧,在學校裏要好好吃飯。”一直想養胖這丫頭可好像怎麼補都差了些。
“嗯,那……爸爸再見。”幸福就是那麼突如其來,在雲笙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候,一一的一聲“爸爸”讓他激動到想流淚。
好在,小丫頭溜得早,否則真要看到自己丟臉的一麵了。
輕拭著眼角的眼淚,期盼了那麼多年,甚至都做好了一輩子都再也聽不到的準備,但一一開口了。
“爸爸”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彙,而一一的聲音就是最美妙動人的聲音。
那一天,他坐在雲君依的校門口整整大半天,腦海中反複回想著那個瞬間。
雲笙從來沒有主動提過關於複合有關的詞,隻是將那枚婚戒悄悄地放在了任棠的首飾盒裏,他不知道究竟要等到哪天,她才會願意重新戴上,但沒有關係了,這麼多年已經等下來,餘生……也會慢慢守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