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得如癡如醉,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麗的男子,一個背影就叫人蝕魂銷骨,廬山真麵目豈不是驚為天人。越這麼想越發心癢難耐,如著了魔般耳邊響起方才那賭輸了的女人的話,“你要想看到他的臉隻需將鏡子置於胸口一夜,讓心靈與其相通,魂魄與其交流,第二日便可如願以償。”
解衣露胸,將鏡子捂在胸口,老板娘閉眼躺上了床,開始做起了綺麗的夢。
夜深人靜,三更時分,鏡子有動靜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須臾間紅光化作一張巨網,一下將老板娘罩住。老板娘呼吸艱難,驚醒過來了,見此尖叫著拚命掙紮。紅網卻越攫越緊,老板娘大張著嘴,雙眸暴出,臉色慘白如屍,很快,她的雙腳最後踢蹬了幾下後,死一般沉寂,一動不動。
見她死了,紅網倏然就收回鏡中,依然那一麵古樸的平凡的鏡子,絲毫沒有半點詭異的痕跡。
窗戶嚓地一聲響,有人從外跳進房間。借月光而看,分明是之前賭輸了被搶了鏡子的綠襖花褲的女人。
翻了翻老板娘的眼皮確定已死,女人唇角冷冷勾起一抹殘忍,收起了鏡子。
正要揣進懷中,忽見鏡麵凸起,慢慢形成一張人臉的樣子,滿麵急切,似乎想拚命衝出鏡中一般。
“好了,這已經是第二個至陰至純的魂魄了,等吃滿三個你就可以出來了。”女人撫摸著那團人臉,寬慰道。
那團人臉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然左突右進的試圖出來。
“我知道你想去找她,這樣吧,我帶著你去打聽一下她的消息,如何?”女人見此歎了口氣道。
那團人臉似乎聽懂了,遲疑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縮了回去,直至鏡子恢複平麵。
女人將鏡子揣進懷內,翻窗出去,上了屋簷疾走。路過一間房頂,突然一個十分猥褻的笑聲大聲傳來,“嘻嘻,海棠小心肝,我抓到你了,快讓道爺親一下!”
懷中鏡子忽然顫動了一下。
女人停了下來,掏出鏡子,見鏡麵上人臉又現,一副痛恨厭惡的樣子。
“這個說話之人你認識?”她問道。
人臉點頭,嘴巴努力動了三下,緩緩地用口型說了三個字,似乎是個名字。
女人根據他的口型想了想,問道:“江映棠?”
人臉又點頭。
“怎麼,這人欺負過你們?好,我為你們出口氣去!”女人說著,人影一閃,如一隻輕盈的燕子穿進窗戶,進入了方才說話人的房間。
房間內風塵子正與海棠捉迷藏玩親親的遊戲,陡然見一個綠襖花褲滿頭山花打扮怪異戴著半麵銀具的女人攜裹著一陣風躍了進來,不由得嚇了一跳,臉色一沉問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女人也不接話,淩厲一爪向他抓來,虎虎生風,力道霸勁。
風塵子大吃一驚,這一抓就知對方武藝超群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急忙一把將海棠推出去,迅速抓出插在衣領的拂塵淩空一劃,使出障眼法的鬼打牆來。
女人一掌劈開海棠,急追而來,誰知身子瞬間彈了回來。
女人一聲冷笑,“小伎倆也敢逞強!”
以指代劍,劍氣淩厲如風,刷刷連劃一個十字,瞬間就撕裂了鬼牆,身子一射,就出去了。
風塵子正自得意地邁出房門,突聽後麵風聲響,一隻鬼爪撫上了他的脖頸,他嚇得驚叫時身子騰空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砰得就被砸在了牆上。
這一砸砸得他五髒六腑都挪了位,掉在地上時狠狠吐了口血。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破了我的法術?”他咳嗽著瞪大眼,結舌道。
“你這種也叫法術,騙小孩子的玩意!”女人譏誚著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左右開弓扇了幾個耳光,打得風塵子鬼哭狼嚎起來。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打我?”風塵子張著滿嘴的血嘶叫著。
“老娘讓你欺負江映棠!”女人罵道。
“你,你是那個賤女人什麼人?”風塵子叫道。
“醜八怪,你再罵一句試試?”女人又給了他一巴掌。
風塵子變臉,突從袖子摸出幾個剪裁成人型的紙片,口一張,一道血噴其上,喝聲“去”,那些紙片人瞬間得了妖氣一般狠狠向女人撲來。
這些紙人附上的是風塵子三分之一的精血,一旦失敗人會受重傷,風塵子很少使用,但此時受辱深重已顧不得了。
紙片人呼嘯著團團圍住女人,以頭以身作利刃,或削,或切,或砍,或劈,招招都是要害。
女人不屑冷笑,往腰中一抽,一根烏黑奇特的鞭子到了手中,鞭影霍霍,在一片尖利鬼叫聲中,紙片人被鞭得支離破碎,紛紛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