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得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法回頭,無法改變,隻能麵對。
麵對了,才會有新生。
“輕輕,別這樣。劉真他死了,他失血過多本來早就挺不下去了。可是硬挺著等到了你,你不能讓他失望,他想要你勇敢,你必須要勇敢的去麵對。”
“我不,我不要麵對,我不要勇敢,我不要堅強,我什麼都不要。霍雲琛,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在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讓劉真到我身邊來,你為什麼要讓他給我溫暖,給照顧,給我不顧一切的信任與付出?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不會有今天,他不會死,他不該死。”
白輕輕拚命的打著霍雲琛,宣泄著心中的憤怒與絕望。
霍雲琛動也沒動,任由她打著,罵著。
沒錯,她說得沒錯。
如果一定要論個對錯,那錯的最離譜的人就是他。
他不僅把顧綺夢帶進了無法救贖的深淵,還把劉真也拽進來了。
“我錯了,是我錯了,隻要你不要傷害自己,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他緊緊抱著她,顫抖的聲音沙啞而厚重。
聽到他的話,白輕輕忽然止住了哭泣,使勁兒從他的懷裏掙脫。
雙眸清冷的盯著霍雲琛的臉淺淺的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必須要麵對,我現在就去麵對。”
說完之後,越過霍雲琛大步朝那個掛滿白燈籠的家走過去。
劉真的父母都是警察,在執行一場任務時雙雙犧牲,爺爺去年也去世了。
現在老家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一個奶奶了,奶奶站在劉真的遺相前哭得幾次差點昏厥。
劉真生前的同事都來了,個個都暗自抹眼淚。
關彤彤看到白輕輕進來,抹了把眼淚直接上去把白輕輕攔在了門外。
“你來幹什麼?你走,師傅都是因為你才被停職,才去冒著生命危險去調查陸知年,現在走了都得不算是因公殉職,遺體都入不了警察公墓。你走呀,你還來這裏做什麼?”
關彤彤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白輕輕的喉嚨,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無法為自己辯解,無法呼吸。
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目光呆滯的盯著劉真的遺相看著。
“彤彤,你幹什麼?這事不能怪白小姐。如果沒有白小姐,咱們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師傅了。”
師哥趕緊過來把關彤彤拉開,惱怒的責怪了兩句。
然後禮貌恭敬的讓白輕輕進來,語氣沉重的解釋道:“白小姐,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太傷心了。”
白輕輕沒應他,徐徐走到劉真的遺相前跪下磕頭。
那個頭磕得砰一下,像是磕在霍雲琛的心上。
痛,像是隔著棉被打在身上的木棍,看不見傷痕卻是錐心刺骨的痛。
奶奶看到白輕輕進來,慢慢收住了哭聲,瞥眼睨了過去。
深深的閉了閉眼,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她低身將白輕輕扶了起來,幹枯的雙手輕輕的握住了白輕輕的雙手。
渾濁的目光含著淚仔細的打量著白輕輕,忽而露出一抹淺淡卻欣慰的笑容。
然後鬆開手,從自己棉襖裏麵了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紅包的布包。
一層一層的打開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紅布,把一個祖母綠的手鐲子擺在了白輕輕的麵前。
勾唇欣慰的笑了笑,拉起白輕輕的手就給她帶了上去。
“奶奶?這是?”
“奶奶終於等到你了,這是我們劉家的傳家寶,曆來傳給劉家的兒媳婦兒的。劉真去了,這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麼用,自然要叫給他喜歡的姑娘,這樣劉真在九泉之下也走得安心。”
關彤彤上前想要阻止,卻被師哥給攔住了。
白輕輕不解,她不明白奶奶憑什麼就認定她是劉真心裏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