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綺夢坐在飄窗上,望著窗外陰暗暗的天空。
手裏拿著把剪刀,有一搭沒一搭的剪著自己的頭發。
有好幾下都戳到頭皮了,鮮紅的血粘在頭發上,把頭發變得濕噠噠的,看得人心裏跟著一緊一緊的。
沈清月急得直跺腳,是真拿她沒辦法了。
見白輕輕回來,立刻迎了上去無奈的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她又是怎麼了?也不讓人靠近她,拿著把剪子把自己頭發都快剪禿了,這萬一要是戳著脖子了怎麼辦?”
沈清月直歎氣,看著手裏的巧克力鬱悶死了。
白輕輕抿唇笑了笑,抬手從沈清月的手裏拿過巧克力輕聲說了一聲:“媽,您別跟著操心,您和爸回雲輕園去住好了,孩子們也想爺爺奶奶了,這裏就叫給我和雲琛。”
這話說雲淡風輕,並沒有帶什麼情緒,可是沈清月卻愣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訥訥的點頭應道:“啊?喔,喔。”
腦子裏其實還是一片空白的,伸手拉了一把霍之恩問道:“她剛才叫我什麼?”
“她叫你媽,還叫你回雲輕園陪孫子孫女們。”
“真的嗎?你確定沒聽錯?”
“大概是聽錯了吧。”
霍之恩故意逗著老婆,他知道他老婆等這天是等了很久很久了。
沈清月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伸腳使勁兒踩了他一眼。
再回頭,白輕輕已經快走到顧綺夢身邊了。
“輕輕別過去。”
沈清月閃電般的攔了上去,顧綺夢手裏的剪刀離白輕輕的臉隻差一毫米的距離時,沈清月一手伸了過去,手掌心抓住了剪刀奮力的把剪刀給奪了過來。
霍之恩緊張壞了,趕緊迎了上來。
“你沒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霍之恩把沈清月的手攤開,掌心全是血。
霍之恩心疼壞了,衝著顧綺夢大聲吼道:“我看你不是傻,你是瘋,你得了失心瘋想要纏著我兒子一輩子是不是?我告訴你,你休息,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去療養院。”
顧綺夢見自己撞禍了,立刻縮成一團躲進了窗簾裏。
白輕輕連忙牽著沈清月的手出去,讓秋姨拿來醫藥箱親自替沈清月包紮。
從前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原諒這個女人,也不會和她共處一個屋簷下,可是現在她心情卻是出奇的平靜。
在那個小山村的那一晚,劉真奶奶的話教會了她很多,寬恕遠比恨來得要容易多了。
她不想再恨了,相信媽媽也一定早就原諒她了吧。
從前的一切,就到此為止吧。
畢竟她現在也是一個願意不顧一切為你擋刀子的人。
沈清月全程沒說話,忍著疼也不敢打破這份寧靜。
這一天,她想不都不敢想。
她不期盼這孩子能原諒她,隻希望她和兒子能夠好好的。
“好了,媽,下回可不能這麼莽撞,我寧可自己傷著也不想您受傷。”
白輕輕抿唇淡淡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把藥箱收好。
“喔,好,不,那不行,傷著你可不行,我老了死了都無所謂,你可不行,傷一點兒都不行。”
沈清月有些緊張,語無倫次,表現得有點兒像個備受兒媳婦欺負婆婆小心翼翼的。
霍之恩都一直鱉著笑。
“行了,聽媳婦的,我帶你回雲輕園去。”
“回雲輕園?喔,好,好。”
聽到要回雲輕園,沈清月別提多開心了,她可想壞了那三個小東西。
送她們離開後,白輕輕又去了顧綺夢的房間,給她端了一碗冰糖燕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