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後,暗夜組織。
黑白兩匹駿馬上分別坐著暗夜雙俠葉杉落和嬋,他們今日要去的地方是空塵山,為前幾日暗夜第七影隊在落櫻溪受到空塵山誤傷的事情討個說法。
他們二人雖有雙俠的並稱,但實際上共同出任務的次數屈指可數。身經百戰的他們,一向是暗夜組織中挑大梁的角色,因此按常理說需要他們共同出麵的任務,一定是相當棘手的。然而這次,夜驚魂讓他們二人一同前去,完全隻是因為重視。那個山派,對於平原上的人來說,就如同神話一般。
空塵山對於嬋來說是陌生的,她隻耳聞過,卻從未去過。然而對於葉杉落來說,空塵山並不完全陌生,他現在所存的記憶裏還保留著這樣一個印象——自己還有一個姐姐在空塵山。此次前往,他也希望能趁此找到姐姐,說不定還能恢複一些以前的記憶。
青衣男子騎在黑色的駿馬上,襯得他更加精幹利落,他回頭看向嬋,不禁讚了一句:“紅裙配白馬,佳人更美。”
緋衣下的女子莞爾一笑,嫣然動人,“出發吧,我倒是很有興趣探探這個空塵山的虛實。”
語落,二人便策馬向前。馬蹄答答地踏落了原上的淺草,疾風呼呼地吹落了星星點點的花瓣。
在經過層層的空塵山弟子的通報之後,他們終於被請到了一個名叫“醴泉堂”的議事大堂,那裏雖隻是個大堂,但裝修得卻相當豪華——碧瓦飛甍為其表,五彩琉璃作其窗,藻井金花成其頂,金絲楠木為其柱。大堂的前方還有一眼泉水,那估計就是所謂的醴泉了。
二人走了進去,隻見一名男子坐在堂內的金龍座椅上,他麵目清秀俊美,身穿著純白色錦緞織成的長衣,上麵用銀線繡著花紋,腰間佩了一塊琥珀的玉佩,從上到下行頭簡單而低調並不複雜。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淺藍色長袍的持劍侍者,看上去凜然威風,氣質不凡。
嬋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空塵山主,她總覺得他的眼眸裏散著一種幽幽的藍光,讓她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白衣男子溫婉地笑著對他們說,“在下空塵山主白辰胤天,兩位請坐吧。仟嵐,奉醴泉。”
他看了看侍者,又微嗔了一句,“快去呀,愣著幹什麼。”原來那個侍者盯著前來的葉杉落,有些入神了。
葉杉落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看嬋,嬋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暗夜組織有一支分隊前幾日在路過落櫻溪時遇到空塵山與另一批人馬發生爭鬥,卻受到了空塵山的誤傷,”葉杉落沒有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故葉杉落、嬋二人特奉尊上之命來跟空塵山討個說法。”
白衣男子聽完他的話,好奇地問,“貴邦是如何能認定他們一定是被我空塵之人誤傷的呢?”
“有空塵山‘春花秋月’的腰牌為證。”葉杉落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鍍金的腰牌,上麵用小篆刻著“春花秋月”四個字。
中央金座上的白衣男子看見了那塊腰牌,眼裏掠過了一絲驚訝,“唉,看來的確是在下疏於管教春花秋月了。”他長長地歎了一聲氣。
這個時候,剛才那個身著藍衣的侍者端來了兩杯所謂的醴泉水,恭敬地放到了他們的桌上。葉杉落坐了下來,正準備端起瓷杯,卻看見嬋衝他搖頭,他又放下了手。
“那麼,”白衣男子又回到了微笑,“貴邦想獲得怎樣的賠償呢?”
“暗夜組織乃江湖名門正派,當然不會借此向空塵山來個獅子大開口。” 葉杉落和嬋對看了一眼,又直言道,“但是,暗夜組織向來和空塵山無冤無仇,此次空塵山卻對我下此狠手,七名成員六死一傷,沒有重償不能甘心。”
白衣男子正在喝茶的右手忽然顫了一下,同樣也有些驚訝,“我的確聽聞春花秋月遇到了暗夜組織的成員,並且發生了爭鬥,但未曾知事情發生到了這種地步。”他緩緩地放下茶杯,若有所思。
這時,嬋正言道,“事已至此,逝者已矣,暗夜組織希望空塵山按照死者黃金二十兩,傷者黃金十兩的數目作為賠償。”
她的語音剛落,身著淺藍色長袍的男子的右手忽然動了一下,眼光似刀劍逼人。
金座上的白衣男子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又對他們說,“既然是空塵山理虧在先,那麼就按照貴邦所要求的照辦吧,備好的一百三十兩黃金,必在三日之內送至貴邦。”
嬋臉上的神色這才釋然。
這時,葉杉落似欲站起來,又沒有站起來,他猶豫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其實還有一件事,不過那完全是在下的私事。”他又站了起來,上前微微低頭,“在下還想打聽一個人。”
“哦?”白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在下似乎有一個姐姐在空塵山,不知您是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