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
在所有客人驚奇的目光中淡笑。
溫柔的微笑在他臉上浮現,可眸瞳卻一片憂傷,“對不起不是我想要的初衷。”
她倔強的揚起小臉,擦掉臉上的淚水後,轉身,強扯著微笑看著他,“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他笑,“溺水時。”我看到了她。
她不置可否,淡笑,說,“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別皺眉。”
“嗯。”
我現在好想好想抱緊你。
她淡笑,最終仍沒有說出口。
涼安,你知道嗎?此刻,你就像為別人唱一首癡情歌,可全場隻有我哭。
能擁有你一年,我已經……很滿足了啊。
那一天,她替他收拾包裹,她在笑,眼角有淚。
當把包裹遞給他的時候,她笑,說,“半年後,全國鋼琴大賽上,我希望能遇見你。”
這是他唯一的夢想。
這也是她唯一的夢想。
希望看到涼安完成自己的夢想,便是她的夢想。
願望?嗯……她的願望就是涼安幸福。
當涼安回到那座城的時候,半媽媽笑著哭了。
為什麼笑呢?因為她發現她的女兒還是那個純真的小女孩。
為什麼哭呢?因為她知道她的女兒又會每天哭著睡著,哭著醒來。
涼安見到夏槿的那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
他手中拿著冰激淩,藍莓味的冰激淩,他對著夏槿笑。
然後,他看到那個長發女孩嚎啕大哭朝他奔來,狠狠的抱著他。
緊緊的,仿佛要把他的身體揉碎。
他淡笑,撫摸著她的後腦勺,隻說了一句話,“冰激淩要化了哦。”
她笑出聲,眼角閃爍著淚水,她也隻說了一句話。
“你看啊,我是不是很棒?你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哭哦。”
下一秒,她卻嚎啕大哭起來,“那麼……是不是現在可以哭了?”
“嗯。”他溫柔似水,淡笑如花,如夜空中最耀眼的啟明星。
然後,那個長發女孩撲進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他淡笑,眸中有著寵溺。
他明明在笑,眼角卻怎麼有淚花在閃爍?哦……一定是沙子吹進了眼裏吧?可那裏來的沙子呢?
後來,他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也沒有說自己失憶了的事,隻是說,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可夏槿問他,為什麼他們會說他死了?而且墳墓都有。
他淡笑,隻說是別人造謠的。
她也淡笑,說,“幸福來的太突然,我竟有些驚慌。”
他心疼的看著她,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把她接回與艾憶一起住的家,親手為她做飯。
他說他想程二嫂了。
她說她也想程二嫂了。
然後兩個人相繼而笑。
沉默許久後,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我想媽媽了。”
兩個人同時愣住。
夏槿說,“陳媽媽她旅遊完後會回來的。”
她說他的媽媽會回來的。
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中有澀,他用小聲到隻有他自己聽得見的聲調喃喃自語,“媽媽嗎?她不會回來了。”永遠也不會。
夜幕降臨。
寒風刺骨。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她床邊,看著她。
她笑,說,“怎麼一直盯著我呢?”
他的眸光一片溫柔,仿若是溫柔的海洋,在漆黑的房間仿佛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他笑著說,“因為,我看出了你眼裏的恐慌。”
她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可手卻緊緊抓住涼安的手。
眼角感到一股涼意,她震驚的睜開眼,正好對上了涼安那雙憂傷的眸子。
他憂傷的看著她,輕聲說,“怎麼就哭了呢……?”
我的夏槿,怎麼就哭了呢?
她抽噎著坐起來,淚眼婆娑,強忍著擠出一抹笑容,“沒什麼。”
他張了張嘴,終究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不說,我不問。
她漸漸睡著,而他守候在她身邊,看著她入睡的模樣。
第二日。
夏槿醒來的時候涼安已經趴在他床邊睡著了。她原本不想吵醒他,可無奈她剛動一下他就睜開眼睛了。
兩人吃過早餐後,涼安說,“我等下要去超市買菜,冰箱裏沒菜了。”
夏槿說,“我也要去。”
“嗯。”
……
陽光淡淡的斜射在冰冷的地上,透過樹枝丫,在地上形成了淡淡的搖曳著的光輝。
來來往往的車駛過的聲音與微風拂過的聲音吟奏出了一首算不上好聽的歌。
“夏槿,我們換個位置吧。”
“誒?”
涼安走在靠近馬路的外邊,淡笑。
“哥哥,我看到了。”
“什麼?”
“薰衣草。”
“別動。”涼安突然說。
夏槿愣住,立馬停住腳步,一動也不動。
涼安蹲下身為她係緊鬆掉的鞋帶,那麼認真。
路過的女生都停住腳步,掏出手機把這一幕定格在相機中,花癡的盯著他看。
他沒有看任何一個女生,為夏槿係完鞋帶的他站起來,牽著呆愣住的她過馬路。
他今天要為她做一場大餐。
所以他買了好多好多菜,但他都沒有讓夏槿提。
正如他七歲那年對她說的那句話:讓女孩子幹活可不是男生會做的事。
廚房內,她待在廚房門口,看著涼安忙碌的身影,總會時不時的笑出聲。
而每次涼安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會把她推出廚房,並說廚房裏油煙大。
而她總是不厭其煩的在答應不進去後又跑到廚房門口笑個不停。
而他也同樣不厭其煩的推著她離開廚房。
她總笑哥哥現在的模樣像個孩子。
他也笑她說她現在的模樣像個小花貓。
夏槿站在廚房門口,眼眸含笑的看著認真做著菜的涼安。
他認真的切著菜,每一下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淡如星霧的眸子仿佛閃爍著耀眼的光輝,裏麵含著說不明的幸福。俊美的臉上有著笑容。
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弧度仿佛也在無聲的笑,附和著仿佛像個孩子般得到糖而感到幸福的主人。
他有條不紊的做著菜,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的毫無瑕疵。
他就像個家居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著菜。
每一道菜都是她愛吃的。
他通通都記得。
他隻剩一道菜就做完了,不想讓她多等一分一秒的他著急的切菜,卻不料切傷手指。
淡如星霧的眸子沒有因為疼痛而顯示出任何情愫,他用清水直接清洗掉血,然後用白紗布包住後繼續切菜。
在飯桌上的夏槿撐著下巴望著桌子上的飯菜,嘴角輕勾,似悲似喜。
麵前各盤菜都五色俱全,讓她忍不住口水直流、眼花繚亂。
淡淡的香味撲入她的鼻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
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
她愣住,掏出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黝黑的眸子瞬間充滿了驚訝。
森嶼……
眼眶漸漸濕潤,她似乎怕對麵的人多等一秒似的,急忙接通電話。
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以及森嶼輕微的哭泣聲。
他斷斷續續的說,“我好……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