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的說,“昨天是不是睡過頭了?所以才忘記的?不過你看,我已經把禮物帶來了。”
他像個孩子般,把手中有著行人衷心的生日祝福的日記本遞在她的麵前。
夏槿悲痛的眼神掠過涼安,看向不遠處倚在牆壁上看著他們的森嶼。
夏槿咬牙,接過日記本,在滿眼閃爍著喜悅光芒的涼安麵前,硬生生的把日記本幾張幾張的撕掉。
“嘶嘶嘶——”
撕扯著日記本的聲音仿若一聲悲哀的歌曲般,硬生生的刺破了涼安的耳膜。
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憂傷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他全身都在顫抖,控製不住的顫抖。
如同黑寶石的眼睛閃爍著淚花,如同水晶般透明。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承載著不可承載的悲痛。
悲傷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充滿了刺痛她心的悲痛。
她緊緊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把撕爛了的日記本狠狠的甩向他,碎掉的日記本伴隨著她冰冷的聲音砸在他單薄的身上。
她朝他狂吼,“滾啊!我已經討厭你到了極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好不好?!”
那如同他心髒般支離破碎的碎紙砸在他的身上,變成無數張小碎紙,掙紮著在空中飄蕩了幾秒,還是悲哀的墜落在冰冷的地上,無聲的哭泣。
他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低垂著頭,顫抖著手指,滿目憂傷的望著滿地的碎紙。
仿佛有什麼東西,如同這碎紙般碎了一地。
良久。
沉默不語的他蹲下身,顫抖著手指拾撿著地上的碎紙。
她後退幾步,難過的看著他,然後,轉身,逃離。
他沒有追上去,隻是默默的撿著碎紙,滿眼空洞無神。
漸漸逃離涼安以後,夏槿痛苦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淚水早已在她不知不覺中無聲的遍布了她整個蒼白的小臉。
她低聲嗚咽,發出輕微的哭泣聲,如同受傷了的小獸般。
被眼淚模糊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雙腳,夏槿抬起小鹿般的眼睛,看向腳的主人。
對方靜靜地看著她,淡笑,“是不是傷害涼安,是你最大的樂趣?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那個那麼愛你的男生?”
她難受的搖頭,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涼安那雙充滿憂傷的眸子。
對方笑了起來,笑容中帶有許些輕蔑,她悲哀的看著夏槿,說,“你有沒有過最愛自己的媽媽被自己的父親害死的經曆?你有沒有經曆過自己的父親從小就打自己?你有沒有經曆過自己的父親從不愛自己?你有沒有經曆過自己最愛的人卻愛別人的痛苦?”
夏槿愣住,瞳孔猛的縮小,仿佛想到什麼似的,她全身都在顫抖,眼眶中瞬間積滿了淚水,充滿著恐懼。
半島臉上有著虛弱的笑容,她說,“你一定沒經曆過吧?可是這些,涼安他都……”
“我沒經曆過?”夏槿哈哈哈的大笑出聲,淚水模糊了她眸中的傷悲,她尖叫出聲,“我怎麼可能沒經曆過?!”
她美麗的眼睛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她冷笑著走到半島麵前,臉部因為瘋狂而變的微微扭曲,她如同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魔鬼,雙眸赤紅瞪著半島,聲音冷的如同千年寒冰,“我怎麼可能沒有經曆過?我的媽媽,就是被我那個神經病父親打死的!硬生生打死的!那個最愛我的女人就倒在我的麵前!就死在了我的麵前!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每天都活在地獄邊緣,稍不小心就會跌落進萬丈深淵,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被挨打了,你說,我會沒有經曆過嗎?”
夏槿自嘲出聲,眸子深處一片冰冷,她冷笑,“別以為你多清高。”她走到半島麵前,眸中帶有輕蔑看著半島,“你真的當我傻嗎?森嶼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吧?說到底,你也應該感謝我這樣傷害涼安,讓他盡快死心不是嗎?現在你在這裏裝什麼聖女?”
半島忍不住退後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猶如魔鬼的夏槿,清澈的眸中有著不可言喻的吃驚,好半天,她也自嘲出聲,伸手,聳了聳肩,眸中有著晶瑩的淚花,“正如你所言,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我不覺得我有清高,是啊,我多喜歡你再狠狠傷害涼安!狠狠的傷害涼安,隻要讓他死心了,他就會回到我身邊了,但是,我怎麼甘心做一個壞人呢?怎麼說啊,我也要來跟你虛偽一下不是嗎?”她無辜的睜大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眸中閃爍著戲謔的笑,“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森嶼跟你表白也是因為我?”
她嘲笑出聲,極其無辜的看著全身都在顫抖的夏槿,裝作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看著她,“哎呀,真是可悲,你沒想到吧?跟你交往了幾年的男朋友至始至終喜歡的人是我?哈哈哈,夏槿啊夏槿,想知道為什麼森嶼會跟你表白嗎?那是因為我哦!是我說,隻要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會原諒他,他才願意跟你在一起的,否則就憑你這種貨色,他會看上你嗎?”
半島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可下一秒,她立馬麵無表情,冰冷的看著夏槿,“你也別以為你多可憐,從你來到涼家時,最可憐的角色就已經是涼安了。”她停頓幾秒,嘴角有著冷笑,“你知不知道,害死涼安母親的人就是你呢?夏槿。”
“陳媽媽?她不是——”
“你還想說她是去旅遊了嗎?”半島嘲諷出聲,“所以說你得多天真才會相信這個荒唐的謊言呢?”她把呆若木雞的夏槿使勁的推到背後的牆壁上,附在她耳邊低語,“陳阿姨早死了哦。”
“死……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半島,下一秒,她慌張的搖晃著腦袋,推開半島,用手捂住頭,尖叫著說,“不可能!不可能!”
看到夏槿接近瘋狂的狀態,半島感到異常興奮的笑出了聲,眸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充滿了瘋狂的神色,“還有呢還有呢,就是因為你,所以涼安從小就被打,那個小木屋你還記得吧?不要以為那是裝飾物,那其實就是涼安之用來打涼安的地方!”
“八歲那年,一家人是不是都跟你說陳若星要去環遊世界?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時候涼安抱住陳阿姨哭的死去活來的模樣你都看不出什麼嗎?”
“不不……我以為涼安隻是舍不得陳媽媽……我並不知道……”
“所以說,還是因為你蠢嘍?想知道一切真相嗎?我告訴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夏槿痛苦的捂住雙耳,慢慢的蹲下來,緊緊的抱住自己,失聲痛哭。
看到夏槿痛苦的樣子,半島就越高興,越高興就越瘋狂,完全忘記了涼安告誡她不要把任何事情捅破說出去。
她大聲的說,“陳阿姨才不是去旅遊了!她是被涼安之逼走的!你想不到吧?陳若星從國外,足足走了七年才走回家來,可是,剛回來的當天,她就當著涼安的麵被涼安之逼死墜樓!”
“不過你也真幸運,涼安之竟把你保護的那麼好,竟沒讓這個消息傳入進你耳朵裏?哪怕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