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如白駒過隙。
得知涼安和夏槿將要結婚了的消息的唐旭宇和艾憶急忙從美國飛往趕來。
正巧趕上正準備坐列車去鄉下結婚的涼安和夏槿。
於是原本隻是三個人的旅程,就成了五個人的旅程。
多年沒有見到涼安的唐旭宇和艾憶顯的異常的興奮,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艾憶雙手撐著下巴,笑眼吟吟的看著涼安,笑道,“涼安呀,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品位突變,竟然會坐列車而不坐飛機。”
涼安也微微一笑,說,“是啊,好久不見,你話還是和以前一樣多。”
“你這話啥意思?嫌我話多咯?”
“哪敢。”
“可你的意思擺明了就是我的屁話多!”
“是你自己承認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涼安!”艾憶氣的臉蛋圓嘟嘟的,煞是可愛。
聽到他們聊的那麼嗨,唐旭宇也忍不住插進去,說道,“老大,恭喜你呀,馬上就要和愛哭鬼結婚了,有情人可算是終成眷屬了!”
艾憶捂嘴掩笑,用壞笑的眼神看著涼安,“哦嗬嗬~也沒想到看是老實的涼安,竟用了生米煮成熟飯的辦法~”
“……?”涼安不解的看著艾憶。
看著涼安搞不清楚情況的樣子,唐旭宇似發現新大陸般瘋狂的大笑出聲,“這話你都不懂啊?你還是我以前那個聰明才智的老大嗎?還是因為快要結婚了,高興的智商為零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被笑聲感染了的艾憶也跟著唐旭宇大笑出聲。
涼安看著對麵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兩人,顯得有些無奈,嘴角也因他們的笑聲而漸漸上揚,“瘋了嗎……別笑了,幸好我訂的是臥票,要是訂的是坐票,估計你們的笑會吸引全車廂的人的目光……”
這溫馨的氣氛,讓一直沉默的夏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說,“涼安他之所以選擇坐列車是因為夏夏暈車。敢冒昧的問一句嗎?你們到底在笑什麼……”
唐旭宇依然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艾憶在聽到夏槿說話後,笑容漸漸凝固住,然後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我們笑是因為,一直老實的涼安竟然把你強上了……孩子都有這麼大了……”
說她小肚雞腸也好,說她不明事理也罷,總之她就是忘不掉夏槿傷害過涼安的種種事跡。
在美國聽到涼安說夏槿和他將要結婚的消息時,她直直愣了幾分鍾,也許是她還不能立馬就接受以往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大男生將要成為別人丈夫的事實吧,雖然難過,但也有高興,高興涼安終於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難過涼安要結婚了且對象還是夏槿。
雖然她一直希望的是最後涼安和半島在一起,不過,既然涼安喜歡夏槿,既然涼安選擇夏槿,那她也沒擇,隻能祝福。
艾憶的一句話,讓夏槿和涼安瞬間沉默。
看到沉默了的三人,唐旭宇也不好意思再笑了,便問道,“怎麼都不說話了?”
夏槿沉默了良久之後,看向坐在自己身旁正在無憂無慮大口大口吃著東西的森夏夏,嘴角帶著伶愛,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問道,“夏夏,你喜歡涼安叔叔嗎?”
正往嘴裏送著東西的森夏夏聞聲,立馬抬頭,看著夏槿,咧嘴而笑,用力的點頭。
夏槿滿意的看著她,又問道,“那你希望涼安叔叔成為你的爸爸嗎?”
森夏夏急忙吞掉嘴裏的東西,毫不猶豫的大聲說,“當然希望呀,涼安叔叔對夏夏可好啦,如果涼安叔叔成為了夏夏的爸爸,那夏夏就有兩個爸爸了,想想都好開心呀!”
夏槿抬眸,看向唐旭宇和艾憶,嘴角帶笑,“這就是真相。”
艾憶和唐旭宇被怔在原地,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
良久。
把嘴張得像箱子口那麼大,愣住了的艾憶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裏發幹似的,她艱難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孩子不是涼安的?”
夏槿沉默了幾秒,點頭。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倏地,艾憶的眼睛裏含有一種追捕獵物的恐怖神氣,她的嘴唇和麵頰都慘白了,目光帶著凶惡的緊盯著對麵的人,咬牙切齒的大喊,“夏槿!”
好似在想什麼事情的涼安被這喊聲嚇了一跳,像在夢中被驚醒似地,目光仿佛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說道,“夏槿她怎麼了?!”可話音剛落,他仿佛知道自己失態了,立馬閉口。
聽到涼安的聲音,艾憶才把視線又看向涼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涼安,那孩子不是你的?那孩子是夏槿和別人生的?孩子是不是森嶼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到艾憶一連串的問題,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茫然不知所措的腦子像一張白紙。他緊緊地咬著沒有血絲的嘴唇。使人感覺到那顆滴血的心,還在胸膛中痛苦地跳動著。
夏槿知道涼安此刻痛苦的說不出話來,便替他答道,“正如你所想的那般,四年前我和森嶼上床了。這孩子也是森嶼的。”
聽罷,艾憶怒瞪著夏槿,吼道,“我跟你說話了嗎?!”然後眸子帶著怒氣的轉到涼安身上,“涼安!這種女人你也要?!你是腦子被門夾了嗎?還是腦子裏都是豆腐渣?還是裏麵裝滿了水?深的讓人可以在裏麵淹死?她都和別人上過床了,而且還生了一個孩子,你還要她幹什麼?你能不能把你的腦子清理一下?你竟然放棄愛你如命的半島而選擇這個肮髒的女人?涼安?你是瘋……”
“夠了艾憶!”涼安忍不住低吼出聲,他的臉白得不成樣子,痛苦使他的五官擰成了一團。他的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盡量壓抑住怒氣,說,“我希望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如果你是來參加婚禮的!我歡迎你,如果你是來搗亂的,請離開!不送!”
他的怒火引燃著周身的空氣,驚人的安靜,卻讓空氣怒吼著撕扯她的心跳。兩眼變暗了,淚水隨之湧出,艾憶大聲的說,“涼安,你怎麼可以這樣!”
唐旭宇看到艾憶哭了,不禁怒瞪涼安,說道,“涼安,你應該知道,艾憶也是為了你好!”
他的思緒淩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髒,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才罷休。半響,他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但是這樣的關心我不需要。”
聽到這句話的艾憶,雙眼不可置信的睜大,心就像刀絞一般疼痛,淚水模糊了她眼睛裏的悲痛欲絕,她憤怒的瞪著涼安,然後起身,拉著唐旭宇的手,說,“旭宇,我們走!”
唐旭宇沉默了幾秒,最終起身,跟在艾憶的身後。
走了幾步仍未等到涼安挽留的聲音的艾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低眸的涼安。
忽然間似乎一切都如同虛幻,眼前的世界如黑白的舊電影,她如同被隔離在世界之外。胸口有些悶悶的,麻麻的,隻是感覺在失去些什麼,很茫然,很難受,似乎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已離她而去,絕望漸漸包圍她,心開始劇烈的疼痛,好久以後,她終於張開幹澀的唇瓣,說,“涼安,從此以後,我們素不相識。”
轉身,朝別的車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