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追問些什麼，兩人卻已經走遠了。
小警察無措地看著自家領隊，愁眉苦臉道：“鄭警官，這可怎麼辦啊？”
他第一天上崗，就想積極地表現一下，沒想到就碰到了這種不肯多說的受害者，偏偏那個男人身上的氣場又太過強大，他根本不敢甩出“你有義務配合警察調查”這種話，更不敢追上去死纏爛打。
鄭警官瞟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在警校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當事人不配合調查的時候該怎麼辦嗎？”
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其實早就被定下來了。
一切歸咎於死者陸飛昂。
小警官摸了摸腦袋，不敢再出聲。
工廠的火勢很大，消防警察們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將它們全部熄滅。
由於這是一座化學工廠，消防警察們是戴著防毒麵具和穿著特殊的衣服進行滅火工作的，事後有專家檢測到化學工廠內確實有某種化學物質因火而變異，會嚴重地侵害人體，上頭就命令把這座廢舊化工廠永久封閉了。
那些壯漢並沒有跑出去太遠，而是躲在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暗自觀察著一切，發現林夕他們並沒有被炸死的時候，領頭的那個人皺了皺眉，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
“顧少，行動失敗。”
帝都的某一座大廈，偌大的辦公室裏，男人坐在辦公椅上，一張和顧庭之有幾分相像的臉冷冷笑了一下，手指煩躁地敲打著桌麵，“原因？”
“陸飛昂中途被一個瘋女人殺死了，我依照您的指令引爆了埋藏在這個化工廠的炸彈，可還是讓他們跑了出來。”
顧寒藺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掛斷了電話。
坐在他對麵的中年女人穿著職業套裝，皮膚白皙卻有些鬆弛，妝容精致，眼角有些上挑，笑起來的時候唇部微斜，生得一副極盡刻薄的模樣，眼角的皺紋透露了她的年齡，身上的氣勢依舊很強烈。
兩隻保養良好的手交叉在了一起，眸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抹譏誚之色。
“他倒還真是命大，怎麼就不能像他那對短命的父母一樣，快點下地獄呢？”
“母親，也許我們一開始就利用錯了人。”顧寒藺思索了一下，手指終於停止了敲打桌麵。
徐佳靜嗤笑了一聲，“我們要的不過是一個替死鬼，不是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備下了另一個方案嗎？可沒想到，炸彈都沒能炸死他。”
“藺兒，有他在的一天，我們母子倆現在的位置就不會安穩，所以他，必須死！”中年女人上挑的眼角劃過一抹暗色，鬆弛的臉上滿是一片冷然。
顧寒藺笑了笑，眸中盡是陰冷，“這次的事情也並不是沒有收獲，李六在電話裏說他似乎很護著那個叫做林夕的女人，動不了顧庭之，我們大可以從她的身上下手。”
母子倆對視了一眼，顯然想到了一起。
“下一次，他絕不會再這麼好運。”倆人的臉上都劃過一抹狠色，充斥著殺意。
一瞬間，辦公室裏的冷氣被另一種陰寒之氣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