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垂下了長長的睫毛,像蝴蝶扇動的翅膀顫了顫。
最終像下定了眸中決心般走了過去,在他旁邊的單身沙發坐了下來,很巧的是,前麵已經擺好了一杯溫熱的咖啡。
“請用。”他紳士地將杯子朝她那邊推了推。
她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將杯子稍稍舉了起來,又放下。
“庭之他,就是因為喝了你的咖啡,才會被你帶到中東那裏的吧,我猜,今天這杯咖啡裏也加了點特別的東西。”
聞言,安茂溪輕輕笑出了聲。
“放心吧,這杯咖啡裏麵什麼都沒有,我想要你清醒地聽完接下來我告訴你的這些事情。”
林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想聽故事,就不要在故事還沒開始的時候用這種質問和懷疑的眼神看我。”他低頭淺淺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滋味入喉,似乎不小心也入了心。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眼神逐漸飄遠,“我記得,你說你很羨慕我曾經擁有過父母的愛。”
這樣的開頭,莫名地讓林夕心裏咯噔了一下。
任何牽涉父母親人的仇恨,都是一輩子的宿怨,很難化解。
“你看,我手上一直戴著的這塊手表是不是很舊了?”他卷起了襯衫袖子,露出了一塊非常有質感的金屬手表,看上去價值不菲,隻不過稍稍有些年歲了。
林夕凝起眉間,沒有說話。
“這隻手表是我的母親送給我的,也許是物件也是會顧念主人的,就在我母親死去的那一刻,這塊表也停住了,晚上九點三十八分,我永遠記住了這個時刻,而這塊表,就是提醒我這份仇恨的證據。”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陰暗嗜血,嘴角卻在不斷上揚,像極了一個從陰間而來索命的冤魂。
林夕的心頭狠狠震了震。
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安慰的話。
畢竟,她的丈夫現在還在這個人手裏,生死未卜。
“你的意思是,庭之殺死了你的父母?可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林夕攥緊了拳頭,冷冷地質問道。
安茂溪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嘲諷道:“誰知道他當年發了什麼瘋,說是要封殺黑道,嗬,結果呢,死的卻不止是黑道上的那些人,還有我的父母!”
林夕的心緊了緊,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顧庭之會濫殺無辜。
定了定神,試探性地道:“你能確保當年你的父母”
她的話還沒有問完,卻被他暴躁地打斷了。
“雖然我當年年僅十八歲,但是該懂的那些我早就懂了,我父母隻是小小的軍火商而已,他們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人命的事!”他低吼著,仿佛要把那麼多年的仇恨都一一爆發出來,完全沒了先前那個淡定慵懶的笑麵虎形象。
林夕撇過頭去,倔強地說道:“我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他不是那樣濫殺無辜的人。”
“你覺得我在說謊?”他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