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阻止她的動作,眼睛看著天花板,用日常聊天的語氣問她:“如果是我先遇到你,你喜歡的會是我嗎?”
林夕頓了頓,然後果斷地說道:“沒有如果。”
“連哄我一下也不願意嗎”他慘笑了一下,眼中的那一層厚重的濃霧終於褪去,留下了淡淡的落寞。
“如果當初不是你先幫了我們,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今天我可能連一句話都不會跟你說。”林夕的話說得很直白,直戳心窩。
畢竟真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是沉默和無視。
安茂溪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笑了笑,“那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如果當初是我先遇到你,你會愛上我。”
林夕抿著唇沒有回答。
“我剛才看到了。”他沒頭沒腦地忽然說了一句。
空氣中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見她沒有任何回應,他又自顧自地繼續道:“我看到了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又被我添上了我的。”
他像個孩子惡作劇成功之後的得意,表情很滿足。
林夕的情緒終究還是被他撥弄成功了,皺著眉頭,隱隱有些怒意。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原來很想幹些什麼,但是我現在不想了,林夕,我們可以一輩子當朋友嗎?”他突然褪去了所有的世故圓滑,單純天真地問她。
“安茂溪,朋友不是說我承諾你是,你就是,而是兩個人能夠彼此惺惺相惜,互幫互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商人有個原則,叫及時止損,我也想和你之間及時止損,所以,我放過你們了,顧庭之已經付出過代價,我們從此兩不相欠。”哪怕他其實很不甘願,他也會努力去習慣的。
當從她口中說出“好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的定位了。
林夕對於他突然的轉變不置可否,默默地把最後的一件羽絨服套好,連今天買的那些東西都不要了,直接朝著門口走過去。
使勁拉了拉門把,門口已經從外邊被鎖上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無言地望著他。
安茂溪跟她對視了許久,才微微笑了一下,又恢複成了往日那副溫畜無害的紳士模樣。
“跟我來。”
毫無猶豫的,她跟了上去。
穿過咖啡廳的後廚,倉庫那裏還有一個後門。
“很高興你還相信我。”親手為她打開了後門,外麵的冷氣就飛了進來。
“我隻是別無他選。”她淡淡地回應道,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漠漠冷風中,唯獨安茂溪一個人倚靠在門口,神情落寞。
林夕快步來到了馬路旁,正好一輛的士路過,她下意識地招了招手。
直到坐上了被暖氣包裹的的士裏,她的腦袋還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