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北堂老爺子氣得橫眉豎眼，胸膛起起伏伏，就差拍案而起了。
北堂寧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到北堂老爺子身旁給他順氣。
又責怪地看了一眼顧庭，道：“顧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他的心髒不好，你怎麼能刺激他呢？從小到他，他待你可是像親孫子一樣”
“待我如親孫子，會逼我娶親孫女？”顧庭之的眉梢漸漸浮上了一層冷嘲。
北堂寧似乎被他噎住了，低著眉頭沒再說話。
“顧氏生死存亡一線間，你當真不想要了？”北堂老爺子大喘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北堂爺爺，世間萬物自有命數，若我真的救不回來了，也倒還能養活一家老小，我，無憾。已經很晚了，我和夕夕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回去我會和爺爺轉達您的問好，告辭。”顧庭之輕點了下頭，便姿態強硬地拉著林夕離開了。
林夕還沉浸在他們的話裏沒有反應過來。
顧氏現在是生死存亡？！所以他剛才接的那個電話
坐在回顧家老宅的車上，她嚐試著動了動那隻被他牽著的手，他卻毫無反應地在閉目養神。
但她知道，他沒有睡著。
“顧庭之。”她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尾音有些發顫。
“怎麼了？”他還是沒有睜開雙眸，氣息平穩。
“顧氏出什麼事了嗎？”
說來也慚愧，她明明陪著他工作了這麼多天，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同，隻是單純地以為年關即將來臨，公司的事物比較繁忙罷了。
“沒有什麼大事，我能應付得過來。”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林夕卻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車廂裏又安靜了下來，林夕隻能聽到風拍打著車窗的聲音。
思慮再三，咬了咬下唇，她終究還是忐忑地說出了口：“顧氏是你父母留下來的企業，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失去它，顧庭之，如果真的到了情非得已的那天，我會放手的。”
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張地絞在了一起，心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有些許地呼吸不暢。
“林夕，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
他直呼她的姓名，讓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位置，能讓你說放手就放手？”
他的聲音很低，表現著主人極度不悅的心情。
林夕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睜開了雙眸，黑暗裏，竟然如同星空般幽深卻又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此時，他正探究地看著她，仿佛想透過她的軀殼看穿她的靈魂。
她的心尖顫了顫，驀地有些發慌。
“我”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像是害怕聽到什麼不一樣的答案，他別過了頭，語氣稍微有些煩躁。
林夕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她其實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