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沉的手很快破了皮,我驚叫一聲就去拉他,根本拉不開。情急之下我就伸手去擋,結果被他的拳頭狠狠砸在了牆上。
昨晚蹭破的掌心好像又破了,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我抽著氣弓腰蹲了下去。
“可遇!”邱沉叫著我名字跟著蹲了下來,他抓住我的手仔細檢查了一遍,又拿來新的創可貼幫我換上。
我無聲地咧嘴傻笑,他心裏有我,危急之中的反應不會騙人的。可等他回過神來看我時,眼裏的那抹關心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他冷冷地站起身,走進洗手間衝了一把澡就去上班了。
我心如刀割,眼看快到上班時間了,匆匆換下身上已經被焐幹的髒衣服也衝出了公寓。
辦公室裏的空調打得很足,我身上一陣陣地發著冷。後來明明調高了溫度,我卻還是凍得手腳發涼,連額頭上都開始不停地冒虛汗。
腦子昏昏沉沉的,我真想請假回去好好睡一覺,可想到我爸的治療費還沒著落,我就不敢任性。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買了個漢堡頂著灼燒的太陽往那家酒店趕。我要自證清白,我要問問他們怎麼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用我的身份證號跟陸重七的一起開房!
酒店前台一直說不可能出現這樣的錯誤,最後連酒店的管理人員都被我折騰出來了,他們還是不承認他們內部有工作人員玩忽職守。最後酒店的大堂經理讓我留了電話:“我們會做內部排查,有結果後我會親自聯係女士您,您看這樣可以嗎?”
我無奈地點了頭,不然還能怎麼辦?
作為午飯的漢堡到底沒吃完,我強迫自己吞了半個,趕回公司又到了上班時間。
下午的情形更加不對勁了,身體忽冷忽熱的,一會兒像是被火烤一會兒又像坐在冰窖裏。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後背上那一塊工作服已經濕了,整個人都有一種虛脫感。
同事王姐看我不對勁,摸摸我的額頭直念叨:“小鄭,你臉怎麼白得跟石灰一樣。這是生病了啊,快去醫院瞧瞧。”
醫院?聽到這兩個字我就頭大,我沒錢啊。
“王姐,我沒事,回家睡一覺就好。”聲音都啞了,有氣無力的。
王姐看我走路都吃力,好心把我送上了公交車。
我沒去清秋苑,我去找於晴了。於晴租了間單身公寓,之前給過我鑰匙。
從公交站到她家隻有短短一百米,我走了將近十分鍾,最後幾乎是爬過去的。
我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睡了一覺,夢裏也是忽冷忽熱。朦朧中我感覺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好像醒著,可就是動不了,感覺有一種泰山壓頂的壓迫感。脖子被勒得喘不上氣,我一著急就用盡全身的力氣開始掙紮,然後身體忽然能動了。
我一睜眼,心髒跳得飛快,原來剛才是個夢。
臉上全是淚,我後怕地摸了摸脖子,發現天已經黑透了。
外麵朦朧的光線把客廳裏映得暗影重重,我看得心慌就想著去開燈。可我的腳一碰地就腿軟得跪在了地上,我是爬過去開的燈。
頭痛欲裂,我崩潰地靠在牆上哭,可是越哭越頭疼,最後酸累得連哭聲都沒有了。
於晴家裏好像異常悶熱,我翻出邱沉的號碼始終沒勇氣撥出去。我頭昏腦漲地扶著牆站了起來,挪到洗手間裏想洗個臉,結果手一碰到水我就痛得把手縮了回來。水涼得鑽心疼,涼得我再也不敢碰。
我是真病了,我好想爸爸,好想邱沉。
於晴怎麼還不回來?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沙發的,再次閉眼睡覺前,我突然覺得就這樣自生自滅也好。
再次醒過來時我已經在醫院裏了,手背上正紮著針在掛點滴。
我茫然地轉了下眼珠子,忽然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我難以置信地看了回去,邱沉竟然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打瞌睡!
我想爬起來時驚醒了邱沉,他箭步跑到床邊,眼裏竟然滿是紅血絲:“醒了啊。”他鬆了一口氣,摸了摸我的額頭,“還有點燒,是不是想喝水?”
他又關心我了,開房的事情是不是查清楚了?
我張嘴想說話的時候才發現氣若遊絲,喉嚨幹得像在沙漠裏行走了幾天幾夜。他迅速倒來一杯水,但是沒讓我喝,隻用棉簽沾了點塗抹在我唇上。
“頭還痛嗎?還有哪裏不舒服?”邱沉的聲音在抖,但說話的聲音卻無比輕柔。
我的眼睛一下子酸了,費力地指了指左心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眉頭狠狠一皺,眼裏多了幾分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