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逃命一般,急忙地朝著下人的馬車走了過去。
陌親王府之中的下人,無一不認識顧綺蘿,雖然她一身下人的打扮,但是那張絕世驚華的容顏,還是一眼就能夠瞧得出來的。
身前的兩個陌親王府之中的家丁,想要朝著顧綺蘿見禮,卻瞧見了顧綺蘿輕輕地揮了揮手,啟唇吩咐道:“莫要見禮了,這兩馬車就留給我和她們兩個,你們去坐下一輛。”
“是。”兩名家丁異口同聲地應道,隨後,便交頭接耳地朝著下一輛馬車走了過去。
顧綺蘿朝著花蕊和素狸招了招手,花蕊便踱步上前,撩起了素手遞到了顧綺蘿的麵前。
顧綺蘿將瑩白的纖手搭在了花蕊的手腕上,陣陣的清風浮動,吹響了顧綺蘿手腕之上的月影鐲。
顧綺蘿連忙抬手,捂住了手腕之上的月影鐲,微微地蹙了蹙眉,朝著拓跋離琅的方向瞟了一眼,瞧見了拓跋離琅確實沒有朝著自己這邊看過來,便連忙上了馬車。
馬車之中,顧綺蘿緊了緊身上棉襖的領口,陌親王府下人所乘坐的馬車,照主子的馬車相差甚遠,車廂雖然能夠容得下,騎馬個人乘坐,可其中,也就隻有三麵的水曲柳的木凳。
花蕊瞧見了顧綺蘿緊了緊領口,想來小姐定然是在馬車之中受了愣,連忙從行禮當中,拿出了一床棉被,給顧綺蘿裹了起來。
顧綺蘿的唇角含笑,朝著花蕊和素狸招了招手,莞爾道:“你們也都近來,三個人坐在一塊也暖和。”
花蕊和素狸相視一笑,擠進了顧綺蘿身上的棉被當中,顧綺蘿攤開了雙手,將兩女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莞爾淺笑,輕聲地說:“讓你們跟著我去塞北之地,也是苦了你們了,你們若是想要留在王府之中,現在下馬車還來得及。”
花蕊微微地搖了搖頭,緊緊地抓住了顧綺蘿的手。
素狸顯得和顧綺蘿有些距離,垂下了欣長的睫羽,唇畔含笑,輕聲地說道:“隻要能夠讓奴婢跟在側妃的身邊,奴婢做什麼都願意,奴婢不想要一個人留在王府當中。”
顧綺蘿淡淡地笑了笑,道:“往後你們可要受苦了。”
說話間,馬車車輪轉動,噠噠的馬蹄聲,傳入了顧綺蘿的耳廓之中,顧綺蘿抬手,撩開了馬車之上的綿簾,朝著車窗外開了過去,就要離開京城了,顧綺蘿此時此刻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垂下了手,她輕輕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唇角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
馬車駛出了京城,約莫過了小半天左右,倏然,馬車停了下來,顧綺蘿悠悠地掀開了眼簾,抬眸看向了馬車之中的素狸,“怎麼了?!”
素狸微微地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你去瞧瞧。”顧綺蘿輕輕地揮了揮手,啟唇吩咐道。
“是。”素狸應了一聲,便起身走下了馬車。
片刻之後,素狸折返而回,朝著顧綺蘿福了福身,麵色陰沉,好似籠了一層陰霾似的。
顧綺蘿眉黛一凝,朱唇微啟,輕聲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側目,王爺的馬車前頭,有不少難民,怕是咱們今兒過不去這五裏橋了。”素狸緩緩地抬起了睫眸,看向了顧綺蘿,回道。
顧綺蘿扯開了蓋在身上的棉被,緩步從馬車之中走了出來,眉心扭成了麻花狀,朝著為首的拓跋離琅的馬車的方向看了過去。
“王爺可有什麼解決的法子嗎?!”
沉吟了半晌之後,顧綺蘿眉梢一挑,看向了素狸,沉聲問道。
素狸微微地搖了搖頭,道:“奴婢剛剛詢問過了伺候王爺的郭玉,他告知奴婢,王爺現在也沒有法子。”
顧綺蘿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深琥珀色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地轉了轉,須臾,顧綺蘿便扶著花蕊的手,走進了馬車之中。
片刻之後,顧綺蘿從馬車之中走了下來,手中拿著一張宣紙,交給了素狸,啟唇吩咐道:“將這個交給郭玉,讓他按照上麵的法子,告訴給王爺,切記,務要讓他說是我想的法子,就讓他說這個法子是他自己想到的。”
“是,奴婢知道應該怎麼說了。”素狸朝著顧綺蘿打了個欠兒,從顧綺蘿的手中接過了宣紙,便邁著小碎步子,朝著前方的馬車走了過去。
顧綺蘿淡淡地笑了笑,扶著花蕊的手,走上了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