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跳下越野車,頓足一瞧,卻見距離我們不到是四五百米的一座山腳下麵,果然有座小村子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這兩個鬼昨天也不知使用了什麼障眼法,居然讓我們瞧不見那小村子!
“原來我們早就到了野狼溝,卻一直在圍著野狼溝繞圈子!”
許老板下車檢查了一遍地上的車軲轆印,冷汗直流,“鬼打牆真這麼厲害?”
我說因鬼而異,不過這麼厲害的鬼打牆連我都能騙,證明布局的家夥不簡單,我們還是先進村看看吧。
許老板再度點頭,發動車輛朝著野狼溝緩緩駛去。
這一路再也沒遇上任何阻礙,兩分鍾不到,越野車便晃晃悠悠地行駛到了野狼溝,我們把車子停在村口,徒步進村。
靠近西北角落的村子大多很貧瘠,這野狼溝的村民更是窮得不像話,到了村口,我看見幾個老頭正坐在草垛子上曬太陽,幾個穿著補丁衣裳,光屁股的小孩在村口跑來跑去挖蚯蚓。
徐老板之前來過一次,所以輕車熟路,很快就帶著我和方圓進村,走到村尾最破舊的一棟茅草房麵前,對著兩扇歪歪斜斜大門咳嗽一聲,
“老八,開開門吧!”
他連喊了幾聲,門口才傳來動靜,大門被人推開,走出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苦哈哈地看了我們一眼,卻把著門檻不讓進,
“許老板,你怎麼又來了?那桌子我說了不賣,上麵供著我祖宗牌位,多少錢都不能挪!”
看來這位就是那張桌子的主人,賴老八了。
許老板不動聲色地瞥我一眼,笑眯眯地遞過去一盒煙,
“老八,別這麼固執,你說你守著那張破桌子能有啥前途?桌子給我,我還能帶你走出大山,我保證,一套房子再加分體麵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許老板開出的條件很誘人,至少不昧良心,有些古董商人走街串巷,發現好東西就拚命壓價,把東西說得一文不值,用幾個鋼鏰的本錢做幾十萬的買賣,這種人陰德有虧,早晚是要遭報應的。
可賴老八就是不為所動,連煙也不肯接,“許老板,好意心領了,您是做大買賣的人,我老八沒念過兩年書,更沒啥文化,可孝順至少還是懂的,動了祖宗的風水牌位,他們能放過我這不肖子孫?”
越是貧窮落後的人就越迷信,這話果然不假,祖宗牌位並非動不得,這種動了祖先牌位就會壞驚擾亡靈的說法,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缺德的半吊子嘴裏傳出來的。
許老板陪著笑臉,“老八,我曉得你的顧慮,這不特意請了先生給你家祖先超度來了嗎,買了那張桌子,既能搬進城裏,還能替祖先超度,白得一場法事,你覺得咋樣?”
許老板指了指我,“我跟你講,這先生你別看歲數小,其實很靈的!”
許老板和賴老八搭上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皺眉打量著一屋子的風水布局了,越開越覺得糟糕,眉頭不自覺就皺起來。
《風水錄誌》有雲:陽宅看前門,若前門靠水,則代表氣運藏風,背靠山梁,寓意青龍有靠,這才是“前有照,後有靠,青龍白虎兩邊抱”的正理,但賴老八這一家的風水可謂是糟糕透頂,虧他還這麼迷信。
整個野狼溝坐落山腳,四麵環山隔斷了所有的風水,陰氣寧而不散,賴老八這棟宅子更是正對一座大山,山勢陡峭,光禿禿的岩石仿佛刀刃,筆直朝上,太陽照射孤峰,投射出來的影子完全就是一柄利刃,直指他家正梁。
這是“穿心煞”,活人要是住在刀尖上,那能有好嗎?
而且這地方常年接受不到太陽光的照射,屋簷太低,趕上陰天下雨房子一定會漏水,農村稍微有點見識的人修房子都不會建在大山背陰麵,因為日照太短,難以“乘風聚氣”。
常年住這樣的屋子,那鐵定是要倒黴的。
“就憑他?”
我還在打量這一屋子風水,賴老八卻不屑地指了指我,“這小子能行?許老板,你不要看我們鄉民沒文化就好糊弄,真正的陰陽先生哪個不是……”
“咳!”
我突然一聲咳嗽,打斷了賴老八的話,整了整衣襟,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印堂左邊有暗瘡,又是尖麵,鼻翼堅挺外不漏風,法令紋外露,夫妻宮平順,卻被一道皺紋遮住了一角,想必是二婚吧?”
賴老八怔了一下,又冷笑道,“調查得可真夠仔細,你還能看出什麼?”
“我還能看出你夫妻不睦,第二個媳婦是寡婦,她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可懷胎八月卻流產,平時跟你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睡覺基本不讓你上炕,而且最近剛吵了一架,已經回娘家了對不對?”
“你……”話說到這兒,賴老八臉色已經有點變味了,“你怎麼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