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板的屍體剛才還在這兒,眨眼功夫卻不見了,證明他是在我們搶奪電話的過程中走屍的,幾秒鍾的時候屍體能去哪兒?
我流出一頭冷汗,屍體是實物,這種情況開啟鬼眼也沒用,還沒想好該從哪邊追過去,頭頂便有一股巨量的陰氣湧來,下意識朝頭頂甩出一枚打鬼釘,“許老板在上麵!”
“啊!”方圓應聲抬頭,頓時嚇得失聲暴喊,兩隻眼睛瞪成了燈泡,哆哆嗦嗦地伸手指著天花板,
“我舅舅……我舅舅怎麼趴在牆上!”
我也張小餅也同時搖頭,看見渾身是血的許老板此刻正像隻大壁虎一樣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他的臉都是青色的,眼珠子灰白,散發著灰蒙蒙的霧氣,他的眼仁縮得很小,射出毒蛇一樣怨毒的光芒。
幾秒鍾時間,他就沿著天花板爬向了窗戶,在牆上留下許多深黑色的手印。
方圓大喊,“我舅舅要跑了!”
“別亂叫,當心走了陽氣!”張小餅快速取一張黃符,一把封住了方圓的嘴,回頭對我說道,
“小凡,走了屍必須盡快處理,這種時候就不要顧念舊情了!”
“我知道!”我取出三枚透骨釘,揚手一甩,同時在心裏歎息道,“老許,你成了活屍可不要怪我心狠!”
三枚透骨釘在空中“嗖嗖”掠過,分別頂向老許的後背,“奪奪”兩聲悶響之後,快速爬動的屍體震了一下,四肢抓不住牆壁,直挺挺地摔倒下來。
張小餅立刻快步趕上,手中抓出一把銅錢劍,一劍劈砍在老許脖子上。
銅錢劍上綁著開了刃的打鬼錢,這一劍下去頓時在老許脖子後麵斬出一條寸許深的傷口,張小餅趁勢取出一截雞血線,快速纏繞在老許脖子上,拽著他就往堂屋正中心跑。
我也緊跟著衝上去,將許老板揮舞的爪子扣緊,強行反擰到了身後,膝蓋頂著他脊椎骨,將活屍狠狠壓向地板。
張小餅對已經嚇傻的方圓大喊道,“快,把大門關上,來不及找地方了,就在這裏燒了活屍!”
方圓哭著說道,“舅舅,你怎麼就變成活屍了呢,兩位老哥,能不能不燒?我想給我舅舅選快風水寶地……”
“放你娘的屁!”張小餅怒喝道,“你舅舅是中了屍毒而死的,屍體成煞,不管葬在什麼風水寶地都不成,唯一的辦法就是燒了!”
我也十分無奈地說道,“方圓,你聽我們的,許老板總算和我有些交情,我不會騙你,你舅舅的屍體現在不燒就麻煩了!”
方圓咬牙一狠心,跺腳說道,“燒吧,我去給你們找煤油!”
他轉身衝進儲物間,我和張小餅則死死壓住許老板,走了屍的許老板力氣相當駭人,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居然無法將他牢牢控製住,這家夥居然一點點拱起了身子,試圖將背上的人甩開。
事發倉促,我和張小餅身上並沒有帶多餘的法器,許老板的脖子像吸水的蛤蟆一樣膨脹,將那截套在他脖子上的雞血線撐到了極限,紅繩死死勒緊他皮膚,黑色青筋也像螞蟥一樣在皮層下遊動,居然發“砰”的一聲,強行扯斷雞血線。
“臥槽!”
我倆同時爆了聲粗口,被突然暴起的許老板掀飛,後背砸向地板。
我後背一痛,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眼前又是一股夾雜著屍臭的腥風撲麵,許老板發青的臉已經距離我不足半尺。
我心中一寒,所謂走屍也就是心懷冤孽的屍體不肯落下最後一口氣,屍體喊冤不化,會導致屍身死而不僵,而許老板死的時候,身邊還站在三個精血壯旺的大小夥子,冤屍承受到了陽氣的衝撞,陰陽相衝所以才頓時暴起。
這玩意根本沒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隻能憑著本能害人,見人就咬。
眼看著許老板猙獰的獠牙已經快要觸及到我的脖子,我隻好咬牙將膝蓋弓起來,死死頂在了屍體的肚子上,腰腹發力一彈,強行將撲向我的許老板撐開。
我借勢一滾,避開許老板的撲咬,張小餅則快速繞到他身後,雙手掐動一個法訣,將手指狠狠抵在許老板的後腦勺上。
原本凶戾的屍體頓時就不動了,保持一個怪異的姿勢趴在地板上,僵硬的四肢微微抽動,發出“哢哢”的骨節爆響聲。
“你快點過來幫我!”見我已經跳起來,張小餅奮力回頭大喊。
“來了!”我接下腰上的皮帶,將許老板彎曲的手臂死死捆綁起來,雙手抱著他僵硬的胳膊猛一發力,與張小餅錯身而過。
我將後背頂在許老板的脊椎上,反擰雙手扣住他的下巴,腰腹微彎,將屍體反背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