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挾持(1 / 3)

那兩名男子腳下甚快,不多時便聽見砰地一聲,仿佛是門扇推開的聲音。兩人抬著織成,已經跨入一間宮室之中。

他們自然不會對織成有什麼憐香惜玉之情,振臂用力,隻聽砰地一聲,如拋木頭一般,將裝有織成的袋子往地上一擲。

這一擲之力,幾乎讓織成叫出聲來。

幸好地麵甚軟,似乎是鋪有什麼織氈。

織成雖然周身劇震,骨頭倒沒怎麼觸疼,想必也沒有損傷。她咬緊了牙關,一動不動。又聽悉悉索索,眼前隱約有亮光,是袋口被打開了。

她雙眼緊閉,盡量也使得呼吸平緩細弱,與暈死之人沒什麼兩樣。心裏卻緊張起來,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是什麼不妙的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咱們鎖好門,就趕緊去覆命罷。來得太久,公主也該不耐煩了。”

一男子說道:“這織奴倒也聰明,居然識破了陳順常,還將那‘逍遙散’給潑了。可惜了這藥,尋常一錢,也值得一百錢。”

織成分明穿著與織室的織奴不同,但是在這男子口中,與織奴無異,顯然根本沒將她是個什麼院丞的事情放在心上。

織成這才知道,那蜜漿中所下的毒,還有這麼好聽一個名字,叫什麼“逍遙散”。隻是一錢就有這麼貴,可不是尋常人用得起的毒藥。難道是那個什麼公主提供的?

可是自己一直都在織造司,哪裏認得什麼公主?

另一男子道:“可恨這裏是在銅雀台,人多眼雜,不易行事。且貴為公主也隻有一間殿室,實在轉騰不開。若是在咱們宮裏,一刀剁了,丟入太液池,豈不一了百了。”

先前那男子笑道:“這有何難?這織奴雖不便在銅雀台處決,還是同從前一樣,要放在公主的輿車下帶回宮中的,到時還是許你一刀剁了,如何?”

另一男子歎氣道:“公主的脾氣越來越大了,隻這小織奴,不過是穿了件跟她顏色相同的衣衫罷了,今日又值大典,訓誡一頓不就完了?偏要費這些周折,一定要弄死才罷。”

先前那男子道:“你這話當心公主聽見,連你一並剁了。她是貴人,這些織奴不過是腳下的塵土般,隻要她高興,便是統統把這些人殺光了,又能如何?她想要怎樣,由著便是了。”

顏色相同的衣衫?

織成恍然明白過來:原來竟是飛閣葷道中,那偶爾路過、如驚鴻一瞥的那位女貴人!

她所著的正是一襲絳衣!

想到此處,織成越發心驚。自己剛入銅雀台,便惹來殺身之禍,且想殺她之人,還是這什麼公主。而自己險些被殺的原因,不過是衣色相同罷了。

然而漢末時,除了對於朱紫等官服有著明文規定外,其他都比較寬鬆。槿妍是通曉衣製的人,所選絳紅絕不至於違了禮製。

隻是誰也想不到,這勞什子公主今天一時興之所致,竟也穿起了絳紅。

回想她在飛閣葷道之中,是何等的高貴美麗,恍若神妃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可誰知那遠遠投來的冷然一瞥中,原來早就蘊藏了殺機!

這也太驕縱了!

織成在織室之中,親目目睹了織室內各人的傾軋相鬥,也知道底層之人的性命就象草薺一樣,隨時便有失去的可能。可是那是在昏暗低賤的織室,便是死,也是互相殘殺,被害者隻要足夠聰明機警,總有一搏的機會。

然而,當遇到了真正的權貴時,那權力卻是絕對的優勢,如泰山般壓下來,幾乎讓人沒有反抗的空隙!

便如這位什麼公主,她要殺自己,甚至不用親自出手。無論陳順容和宮人,還是這些護衛,都會任她驅使!

而自己,又有什麼依恃呢?

織成聽那兩個男子說話,估計他們正是這公主身邊的護衛。而且要急著去覆命,一時不會對自己下什麼毒手,心裏總算略略安定了些。

隻聽那先前的男子又道:“還是將這織奴捆好罷,萬一醒了過來,可就壞事了。”

另一男子笑道:“刑兄你也太小心了,便是一個壯年男子,受了我那一掌,那要半日才會蘇醒,且兩三日不能下榻。這樣一個女流,還怕她翻起浪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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