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羞愧到極致,剛想說對不起,他卻一臉冷傲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我完全處於一種高度的焦慮狀態裏,醫院那邊已經下了好幾道通知,再不續交下個月的住院費,就要把蘇磊從病房“請”出來了。
我給文然又發了一堆消息,無非是賠禮道歉再加上一大堆保證承諾,可她一個字都沒有回我。
我跑了好多劇組毛遂自薦,連個跑龍套的角色都沒找到。上次飯局的事兒鬧出了岔子,我沒告訴薑小琪,更不敢再去麻煩她,我見酒吧急招兼職模特,想都沒想便去了。
人真被錢逼急了,根本就不分前方是路還是坑,隻要能走,便是希望。
我畫著濃妝,戴著假發,隨便取了個藝名,倒是沒人認出我。
我蹬著恨天高,夾雜在幾個女人之間,穿著暴露而怪異的服裝,在T台上走來走去,台下的男人不時的吹著口哨,場麵很是熱鬧。
有客人看好哪個模特,下場的時候會讓侍者送來小費,出於禮貌,模特自然要過去陪酒一杯以示感謝。很意外,那天我收到的小費最多。
當然,我也是喝酒最多的那個人。
酒吧散場的時候,我搖搖晃晃的走出來,雖然吐了不少,可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
是怎麼撞上蔣守冬的車,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我隻記得我站在馬路中央,不停的揮舞著雙臂,又唱又跳,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
那晚的馬路很空曠,車輛特別的少,我使勁兒的甩著手裏的包,沉浸在片刻飄離的狀態裏。
應該是我的包脫離了我的手,繼而砸在了邁巴赫的車窗玻璃上吧?我隻記得,刺眼的燈光一直照射著我的眼睛,我怎麼都睜不開。
我站在那裏大聲的笑,隔著一扇車窗玻璃,其實根本看不清車裏坐著的人。我那個樣子該是絕望又惹人憐愛吧?
車裏的人並沒有下來,隻是按響了喇叭,示意我離開。
我當時一定是腦袋抽風了,所以才會黏上去,我伸開雙臂趴在邁巴赫的車頭上,對著車裏的人笑靨如花。
我從未想過,我喝醉了酒會是那個樣子,要不是多年後蔣守冬告訴我,我全然不相信。
“小姐,麻煩你讓讓!”
車裏出來了一個人,衣冠楚楚的樣子,他蹙著眉頭很是為難的看著我,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扶到一邊,可我執拗的怎麼都不肯散開。
我戴著假發,又是濃妝豔抹,他並沒有認出我。
我不肯走,無論他怎麼拽我的胳膊,我趴在那裏就是不肯走。
我糾纏的樣子一定很惹人討厭吧?不然,蔣守冬也不會氣鼓鼓的從車裏下來。
他一臉嫌棄的伸手拽住我的衣領,想要將我拖走,那樣的粗魯和蠻橫,絲毫沒有顧忌到我是一個女人。
我喝醉了,可還殘留著最後一抹理智。
我看著他,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蔣先生……”我伸手指向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大滴大滴的掉眼淚。
那些淤積在心底的委屈,此時全部都化作了眼淚,嘩啦啦的掉個不停。
他蹙著眉頭盯著我,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