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夕瘦了很多。
陸嘉南說她懷孕了,可從她的身材和臉上的肉來看,傅言霆都覺得像是一個玩笑。誰懷孕能瘦成這樣模樣?
傅言霆眼睛牢牢盯著宋夕夕,“他們說你懷孕了?”
宋夕夕眼睛圓睜,像是一點都不希望這個消息被他知道一樣。
“你覺得我看著像麼?”
傅言霆眼睛半眯,“我讓裏麵的人給你檢查過了。”男人臉上帶著笑,“又何必呢?夕夕,我隻能說你每一次都給自己留了完美的後路。這個孩子當初我們離婚的時候就已經懷上了吧。可你都不說。你是不是特別怕我讓你打掉他?瞞著我,將他生下來,我就能認下是麼?宋夕夕,你的算盤未免打的太好了。”
宋夕夕抬起頭,其實不敢相信,麵前的男人是數月前還將自己摟在懷中,如膠似漆的人。
她偏過頭,看到傅言霆眼中原本的深情早就被冷冽所代替。
如果說,從前心底還剩下那麼一點對他的期待,那麼到現在,她摸著自己的那一顆心,她真的徹底的知道,自己是已經死掉了。那種環繞在周遭的寒意,是她這輩子都沒有遇到的寒冷。
“這孩子是我的,同你沒有半分錢的關係。即便我生下他,我也會給他找一個真的愛他疼他的父親。但很顯然,那個人絕對不是你!”宋夕夕看了眼他,嘴角冷哼了一聲。
傅言霆臉色立即變了,聲音裏帶著暴怒,“你居然想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爸爸,你憑什麼!”
“憑我要他,而你想要殺了他!”
“那你也沒資格!”傅言霆重重的將手掌擊打在桌麵上,發出重聲。聲音那麼大,把外麵的獄警都給引進來了。一看是兩個人在吵架,搖了搖頭又退了出去。
“我告訴你,隻要是我不想,這輩子就沒有那個男人敢娶你,敢做我兒子女兒的爸爸。”傅言霆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宋夕夕的臉上。
宋夕夕冷了一會兒,聲音僵硬,“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今天是專程為了孩子的事情來的吧!怎麼呢,你現在是要打掉他!”一股強有力的哀傷已經席卷上來,宋夕夕高傲的抬著頭,但她知道,如果是他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她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你可以生下這個孩子,但是,我要求孩子由我撫養,而你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他麵前,也不能告訴他你是她的媽媽!從此以後你就是你,他就是他,你們是沒有瓜葛的兩個人!”
“你憑什麼這樣要求,你做夢去!”
“倘若你不答應!”傅言霆突然提高了聲音,“我絕對不會讓你取保候審成功的,你也別想順順利利的生下孩子,我保證,你的孩子一定死在這暗無天日的監獄裏!信不信由你決定。”
宋夕夕眼中閃過驚恐,眼底有一種無盡的悲涼漫漫漫溢出來,誰能相信,這是幾個月前和她說愛她的男人。是不是不愛了,連點偽裝的成分都不屑去做,這樣殘忍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他居然一點都不覺得不妥!
“你休想,你休想,這是我的孩子!”她咬著牙說,恨不得將他也給咬碎了。
傅言霆兩隻手放在桌子上,整個人半撲在上麵,目光同宋夕夕對視。他的麵色冷戾,嘴角劃開殘忍的笑,“夕夕,我勸你最好別。監獄不比外麵的醫院,在這裏沒有一個孩子,我相信一定會比在醫院裏痛苦的多。你也別指望陸嘉南想到什麼辦法來幫你。他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我,能有一百種方式,讓我們的孩子沒有那個活下來的命。”
宋夕夕感覺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迎麵的窒息感幾乎讓她想要痛苦到去死。
宋夕夕嘴角噙著一抹笑,她從前怎麼沒發覺,傅言霆是這樣的人。這樣一個能逼得死人的人!
疼如骨髓,那恨也融入血液之中。
傅言霆看著宋夕夕嘴角的笑容,覺得十分的刺眼。他眼睛輕眯,語調低沉,“怎麼樣,你決定好了沒有?”
一張薄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卻比冬天的冰還要寒心。
她的臉色越發難看,冷笑著問了傅言霆一個問題,“你要孩子,我姐她能容下他嗎?”
“這種事情不必你費心。”他抬起眼簾,“我相信她能做的比你多,也能勝任好母親的角色。”
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十月懷胎,即便是才兩個月,她都能感受到孩子在她身體裏每一天的成長。是何其殘忍,孩子還沒有到人世界,就要開始倒計時與他分別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