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家王爺撈上來的。”
安夕顏避重就輕,不敢和顧品學直視。
“安夕顏,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顧品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望著她的眸子也更幽深了。
他一直都在懷疑她,從見到她第一麵,她說她恨自己那的那一刻起,他心裏就有了疑問。
無緣無故,她從哪裏生出那麼刻骨的恨意,無緣無故,她又怎麼會那麼恰好的說出那句“蓴菜可羹鱸可鱠,聽漁舟、晚唱清溪曲。”這句話。
還有這次,無緣無故,蕭湘湘怎麼會那麼湊巧附在她的身上,被她打撈起來。
他知道安夕顏遇鬼之說,關於她的事,隻要出了安親王府,就沒有他不知道的,甚至包括她在丞相府差點被十九皇叔侮辱一事。
“你,你鬆手,你弄疼我了!”
這次,安夕顏真疼得掉出了眼淚。
他的掌心有常年練劍練字練出的厚厚粗繭,她手腕上的肌膚又柔嫩細膩,從未被人這樣粗魯的鉗製過。
顧品學低頭,真看到她纖細的手腕紅腫的厲害,可他並未因此憐香惜玉鬆手,反而整個人變得更急躁了。
“安夕顏,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遇鬼?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安夕顏疼得咬牙切齒,他想知道,她就偏偏不讓他知道,他現在的日子過得心安理得,她就偏偏讓他以後不得安寧。
“祥雲寺的高僧說了,說我和那個冤死的蕭湘湘八字氣場都合,她尋覓了五年才找到我,借我的口來洗清她身上的冤屈。
顧品學,你知道你的未婚妻蕭湘湘當時是什麼樣子的嗎?”
安夕顏含淚反問,並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她七竅流血啊!哭出的眼淚不是透明的,是紅色的,嘴角,耳朵裏全都是嫣紅的鮮血,比她身上的喜服都要紅啊!
她說她死得很冤很慘,她說她明明是新婚之夜被人毒死扛出你們顧府的,卻沒想到被你們顧家人冤枉她偷人,還說她私奔。
她更沒想到,她要嫁的那麼人竟然會那麼可怕卑鄙和無恥,借由汙蔑她私奔之事向整個蕭府發難,滅了他們蕭家滿門,她說她對不起她的家人,她還說她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姓顧的!
顧大人,你聽清楚了嗎?你現在滿意了嗎?你還要聽嗎?要不要我把蕭湘湘化成屍骨的樣子也和你仔仔細細描述清楚啊?
我告訴你,她的骨頭全都是黑的,手腳是被反綁的,還有……”
“夠了!夠了!”
顧品學終於鬆開了抓在安夕顏手腕上的大掌,身子跌跌撞撞撞在了前麵擺放程家祖先的案台上,砰得一聲倒下了一塊靈位牌。
顧品學瞥了一眼,好巧不巧,竟然是長姐顧念真的。
“顧大人覺得這個蕭湘湘可憐嗎?”
安夕顏看著顧品學的後背,不甘心追問。
但因為他是背對著她的,她看不到他現在的神情。
顧品學隻怔怔看著手裏的靈位牌,沒開口,他現在好像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可我覺得這個蕭湘湘並不可憐,相反,她還蠢得要死,這世上除了家人,根本就沒有值得相信的人,尤其是那些會花言巧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