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府。
墨少卿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腳步已經有些淩亂了。
剛剛他在皇宮用晚膳,被皇上拉著硬灌了好些酒水,說是為他過兩日出京去江南賑災踐行的,他盛情難卻,隻能一個勁的喝。
郝大通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墨少卿站在府門前,看著高大的紅色府門愣神了很長時間。
以前,隻要他進府就能聽到熟悉的清脆銀鈴聲,若是自己喝酒了,他的豆芽菜必會二話不說為自己忙前忙後。
先是端來熱茶熱毛巾,隨後是醒酒茶,最後守在自己的床邊看著自己入睡。
如今在進府,忙著照顧自己的下人也有,卻不是他心尖上的小人兒了。
想起她那張嬌豔的麵孔,墨少卿便覺得心暖,可心暖裏卻又夾雜著一絲無奈。
難不成小丫頭真得等到自己嫁人的那一晚,才知曉娶她的人是自己?
墨少卿笑著搖了搖頭。
“王爺,不進去嗎?”
站在一旁扶著他的郝大通見他站在府門口很長時間不動,最後還搖頭,以為他改了主意不願進去。
而正是他這一句卻又提醒了墨少卿,他想去看看小丫頭這個時候在幹什麼。
他還想喝她親手端到自己唇邊的醒酒湯。
“走,去安家。”
墨少卿剛轉身,府門口突然衝出了一個著急忙慌的身影。
“王爺!王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
徐聘婷的奶媽一衝出府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墨少卿的麵前。
墨少卿的眉頭當即蹙了起來,臉色也跟著暗了兩分,眼裏的笑意更是全無。
“何事?”
“小姐因為老爺和麵容的事心情一直都鬱鬱寡歡,今兒晚膳更是一口都沒用,老奴怕小姐身體吃不消就去小廚房煮了點粥。
可等老奴端著煮好的粥進房間時,隻看到了小姐留下的這封信,卻沒看到小姐的蹤影了。”
徐聘婷的奶媽邊說邊哭邊把手裏的信呈到了墨少卿的麵前。
郝大通急忙伸手接過打開。
“王爺,徐小姐信上說她容貌被毀,生無可戀,現在唯一的遺願是懇請王爺一定要替徐大人翻案,還他清白。”
“趕緊派人去找,我去撫月閣看看。”
墨少卿疾步朝撫月閣走去的時候還還特地叮囑了府裏的下人,讓他們千萬別驚動老太太。
徐聘婷的奶媽急忙跟在他身後,在他進了撫月閣後,親自守在了撫月閣的門口,以王爺和自家小姐有重要事情要談為借口,不再讓任何人進去。
墨少卿一踏進撫月閣,就聽到院子的桃花樹下傳來了一陣似有若無的啜泣聲。
他借著月色朝樹下微微顫抖的身影走了過去,剛靠近,就看到那個身影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輕飄飄的掛在了樹下的白綾上。
墨少卿頓時酒醒了一半。
“救人!”
他衝身後命令了一聲,卻發現身後壓根就沒有人。
沒辦法,他隻能親自衝樹下奔了過去,扔出腰間匕首把白綾劃斷的同時伸手接住了掛在白綾上的柔弱身形。
臉上掛滿淚水的徐聘婷看著救下自己的墨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