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顏將琅蕪閣裏裏外外都仔細打量了一遍。
最後,她駐足停在了靠窗的羅漢床前。
“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李婉華一臉擔憂。
“沒有。”
安夕顏搖了搖頭,但並未說實話。
屋裏沒有任何變化,獨獨少了上次顧品學要求她做的衣裳。
那件衣裳她隻做了一點點,一直都放在針線笸籮裏,但現在不在了。
隨後去問話的丫鬟急匆匆趕來,說門房真看到顧品學是抱著小家夥走的。
安夕顏低頭,心裏漸漸升起一股涼意。
他把這個房間裏屬於他的東西全都帶走了。
她知道,那天在皇宮她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覺得,今晚有必要和王爺好好談談。
墨少卿回來的時候,安夕顏正拿著一本書半靠在羅漢床的軟枕上。
床幾上的燭火靜靜映照在她的臉上,兩縷發絲垂落在臉頰,顯得格外恬靜。
聽到腳步聲,銀屏回頭,剛要開口就被墨少卿止住了。
墨少卿衝她揮了揮手,她立馬輕手輕腳領著屋裏的下人都出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都在失神的安夕顏都沒發現墨少卿。
“這書就這麼好看嗎?”
他從她手裏把書拿過去,是一本遊記,才看到十幾頁。
他進府的時候,李婉華說她在屋裏看了一下午的書。
顯然剛剛她不是在看書,而是一直都在失神。
失神這麼長時間,在想什麼?
李婉華還告訴他,說顧品學早上來過,不僅來過琅蕪閣,還把小家夥給帶走了。
難道她剛剛失神這麼長時間,想的是顧品學。
這個想法從墨少卿心頭劃過時,他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心裏噴薄而出的醋意。
“在想什麼?”
他強忍著心頭的煩躁把書放下,在她身邊坐下。
“在想你。”
安夕顏抬頭,神色有些忐忑。
聽到她說想自己,墨少卿心裏充滿歡喜,可她忐忑的臉色卻又讓他歡喜不起來。
“有事?”
“我有話要和你說。”
這些話她想了一下午,覺得自己必須在顧品學揭穿她是蕭湘湘之前,主動和他坦白。
“什麼話?”
墨少卿見她臉色越來越白,神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安夕顏抱著他的胳膊,親昵的依靠在他身上,正欲開口卻發現他的手背上有個不大的口子,傷口上的血跡剛剛才凝結。
“怎麼受傷了?”
她抓過他的手仔細看了一眼傷口,隨後急忙起身去拿藥膏。
“怎麼傷的?”
她邊擦藥邊問。
看到她如此緊張自己,墨少卿心頭的煩躁又稍稍被壓抑了一些。
“沒什麼。”
他說的輕描淡寫。
“戚風冷雨他們都是做什麼吃的,不成,等回去了,我得好好罰他們。”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但是安夕顏還是心疼得緊,她見不得他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盡管這個傷口小到都能忽略不計。
“那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一人杖責了一百,被我趕出了京城。”
“為什麼?”
安夕顏停下手上的動作,滿臉震驚。
上次戚風被杖責二十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躺在床上養傷養了足足一個月才好,這次杖責一百,還把他們趕出了京城,那不是等於要了他們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