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卿去看岑璟妍的時候,衛川柏已經給她把過脈,隻是嗆了些河水,並無大礙。
梳洗換了身衣裳的岑璟妍趴在安夕顏的懷裏,仍舊嗚嗚哭得很厲害,摟在她腰上的手更是一絲都不願鬆開。
“你們都出去吧。”
屋裏人多,亂糟糟的都在這守著,再加上岑璟妍的哭聲,安夕顏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到底是岑璟妍的閨房,墨少卿也不好多逗留,見她沒事便出去了,隨後屋裏的下人也都出去了。
最後就剩守在她們二人旁邊的綠蕪和銀屏。
綠蕪哭得比岑璟妍還要厲害,回來後抽抽搭搭,眼淚就沒停過。
“你也受驚了,去廚房煎碗定驚茶喝了,今晚就別來伺候了。”
安夕顏說著衝銀屏使了個眼色。
綠蕪一直這樣哭,壓根就伺候不了岑璟妍,哭聲還會讓人越發的心煩。
銀屏會意,拉著綠蕪要出去。
可綠蕪站在原地不但沒動,還突然撲通一聲在岑璟妍的麵前跪下了。
“小姐,都是奴婢該死!是奴婢該死!”
回來的路上,她細想過。
沈若藍固然卑鄙無恥,可自己也逃不脫幹係,當時好像正是因為自己在船上說的最後那句話提醒了他,他才會設計讓小姐掉下船的。
正哇哇哭著的岑璟妍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笨手笨腳滑下水的,我不怪你。”
她不是野蠻無理的主子,更不會因為這事而遷怒綠蕪。
雖然平常總嘴上說要發賣她,可那都是過過嘴癮,惡作劇故意嚇唬她的。
“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爹娘和老祖宗的,更不會真的把你賣給老犇頭。”
岑璟妍這麼一說,綠蕪哭得更厲害,心裏也更自責了。
“小姐,真的是奴婢該死!”
“你別該死,死了就沒人伺候我,也沒人給我唱小白菜,趕緊起來吧,去把定驚茶煎來,我要喝三大碗,好好定定驚。”
岑璟妍摸了淚,吩咐她去做事,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
綠蕪一走,岑璟妍轉身看向安夕顏,癟著小嘴,淚眼汪汪,一副隨時要嚎啕大哭的可憐模樣。
“我的姑奶奶,我的頭可就真的要炸了,你要再哭,我可就走了。”
說著,安夕顏真做狀起身欲走。
從回來後她就一直抱著自己哭,盡管知道她是真受驚被嚇著了,可她都已經哭了將近一個時辰,自己的衣裳被她的淚珠兒浸濕的都能擰出水來了,這就是鐵打的耳朵也受不了啊。
“夕顏,你沒良心。”
聞言,岑璟妍更覺得委屈難受了。
原本這個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好虛弱,脆弱的小心髒更得有人好好安撫一下。
誰知道,自己都沒開口,她的好姐妹竟嫌棄起了她。
已經碎成了渣渣的小心髒,更碎得厲害。
“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了,我明兒就打包回去!”
她扭過身子,一骨碌滾進了羅漢床的裏邊,雙手捂著臉,哭得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