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沫沫不想跟她在舒靈的墓前吵起來,退開一步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鞠了一躬之後轉身離開。
肖吏和徐生柏回來的第二天顧軼深就醒過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輸液的針頭,下床一瘸一拐的出去找舒靈。
肖吏從配藥室出來,就看見扶著牆向外走的顧軼深,趕緊上前扶住他,“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你還沒打完針要去哪?“
“舒靈在哪兒?”
“她…”肖吏對上顧軼深幽深的眸子,一時之間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舒靈已經死了的這種話。
顧軼深看了肖吏一眼便甩開他扶著自己的胳膊,“她在哪個病房,我自己去找她。”
肖吏站在顧軼深的身後,握緊拳頭脫口而出,“她死了。”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顧軼深的耳邊,轉過頭看著肖吏的眼中是翻起驚濤駭浪般的暗黑,“你再說一遍。”語調死氣沉沉,讓肖吏打了個寒顫。
可該說的總要說出口,肖吏就這麼看著顧軼深,“她死了,跟賀尋一起,同歸於盡。”
“嘭”的一聲巨響,肖吏被顧軼深按到牆上,拎著他的衣領,“我問你,她在哪兒!”
“死了你聽清楚沒有!她死了!”從骨疼到肉,顧軼深下了很手,肖吏呲牙咧嘴的喊出這句話,不管顧軼深能不能聽進去。
“你們幹什麼!”徐生柏提早從市裏出來,就看見顧軼深和肖吏對峙著,上前把兩個人分開,“都冷靜一點行不行!”
顧軼深鬆開拎著肖吏衣服的手,漆黑的瞳仁折射不出一點光亮,一點火星在眼底炸開,扯開嘴角露出一絲不明就裏的笑容,“屍體呢。”
肖吏靠著牆,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態度說道:“火化了,現在葬在墓莊塚,她說讓我勸勸你,別那麼固執。”
“嗬。”從喉嚨深處發出的一個單音節要笑不笑的聲音,竟然狠得下心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讓他看見,打散的頭發讓人看不清顧軼深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神,抬手輕彈過毫無灰塵的衣領,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蓋上的傷還沒好,剛才失控的動作早已使得傷口再次重創,顧軼深卻像是感知不到,一步步走回病房這點疼,遠比不上在他心上挖下一塊肉使之癲狂。
怕什麼來什麼,肖吏緩緩靠著牆邊下落被徐生柏拎著胳膊帶起來,他喃喃道:“我覺得很糟糕,顧軼深現在越冷靜我就覺得事情越糟糕,如果他要發泄出來還好,可現在這個樣子才是我真正害怕樣子。”
徐生柏扶著肖吏,也是心有餘悸,剛才那一眼就讓他覺得事情不妙,“跟他說舒靈在你師父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肖吏瞪眼,“你千萬別!!他現在在氣頭上,要再刺激他,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非常時期非常對待。”肖吏拍拍徐生柏的肩膀,“我受累看著他,我知道經過這件事,省裏來人給你壓力了,你先處理好那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