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壽康宮。
安寧晃晃悠悠的從庭院裏站了起來,她準備去看看自己的母妃。
到了珍太妃的寢宮門口,安寧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略微滄桑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母妃,是我,安寧。”
“安寧啊,進來吧。”
安寧得到珍太妃的應允就走了進去。此時,珍太妃的手中拿著一串念珠,麵前還放著一本書,想必她又是在念佛。
“母妃,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念佛?”
珍太妃睜開了眼睛,看著與自己的小女兒擁有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安寧,就說:“哀家正在為你的妹妹禱告,希望她能一切平安,也希望她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母妃,你明明知道安和喜歡的人是季雲飛……為什麼母妃總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不去管這件事情呢?為什麼母妃你又會同意安和去和親呢?母妃,安寧真的不懂,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懂!”安寧帶著質問的看著珍太妃,她渴望能從自己的母妃那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聞言,珍太妃沉默了。
安寧見她沉默,就接著說:“母妃,這些年來,先皇對你怎麼樣,你難不成看不到嗎?他萬分的嫌棄您!何曾為您考慮過?他以前是那麼的寵愛您,但是不還是因為我和安和是雙生子,從此而冷落您了嗎?最是無情帝王家,母妃,你怎麼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跳呢?母妃,你可曾想過安和到底是做了多大的犧牲……”
安寧還沒有說完,就被珍太妃給打斷了:“夠了!安寧!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又豈是你能一時半會兒了解的?作為你們的母親,哀家自認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姐妹倆!哀家含辛茹苦把你們養大,教你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教你們人生道理,難不成你學習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指責哀家的不是嗎?”
安寧見自己的母妃發了這麼大的火,瞬間就嚇的不敢多說一句話,隻好沉默的站在原地,低著頭。
珍太妃見狀,就輕歎,她纖細的手指揉了揉肉自己的兩鬢,就說:“安寧,你能不能懂事兒點兒?你以為安和走了,哀家不難過嗎?哀家比誰都難過,比誰都傷心!因為那是哀家的女兒,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這是安和自己的選擇,是她到你的那個皇帝哥哥麵前親口說要作為和親的對象,哀家又有什麼辦法去阻止呢?安寧,就當做是哀家求求你,你懂點兒事好麼?自從安和走後,你讓哀家和皇上費了多少心,你知道嗎?”
安寧抬起頭,看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母親,心裏就萬分的難受。她咬了咬唇,自己似乎是又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安寧啊安寧,你究竟還能做什麼事情呢?你好像一事無成啊……
珍太妃見安寧一臉失落的樣子,就說:“你這丫頭,不是哀家要罵你,真的是……你太讓人家費心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們姐妹倆,哀家忍耐了多少?你心裏也應該很清楚,若不是當時哀家以死相逼,你們能活下來嗎?恐怕是不可能吧!若不是有你的皇帝哥哥,你真的覺得你們的生活能夠如此的安逸嗎?雙生子是整個國家的禁忌,但是你們倆卻是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這其中經曆了多少事情,你又知道嗎?”
“但是,就算是那樣,也不能把安和賣給別人啊!為什麼一定要是安和?安和那麼的柔弱,若是沒有我在她身邊,她要是被人欺負怎麼辦?我根本就救不了她!”安寧的雙眼發直,腦海裏不停地浮現安和被欺負的場景。
珍太妃見安寧這個樣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的女兒似乎是生病了,而且是生了很嚴重的病。於是就說:“安寧,你告訴哀家,是不是不舒服?哀家找太醫來給你看看。”
一聽到要看病,安寧就覺得自己極其排斥,立馬就搖了搖頭,說:“不!不要!我不要看病!母妃,就當做是安寧求你了,不要看病,好嗎?我感覺自己好好的,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母妃……”
珍太妃見安寧這樣,就覺得心裏開始有些發毛,就說:“安寧,你別嚇哀家!你究竟是怎麼了?”
安寧搖了搖頭,說:“沒有怎麼,沒有怎麼!對了,母妃,安寧好想聽你唱歌。就是小的時候,我和安和經常聽母後唱的那首歌。”
聞言,珍太妃抿了抿唇,就說:“安寧,你真的是沒有事情嗎?不騙哀家?”
“真的沒事!”安寧似乎是有些無奈,好像不管她怎麼說,她的母妃都不會聽她的話一樣。
於是,安寧就扁了扁嘴,說:“母妃,孩兒真的很想聽母妃唱歌啊!就這一個願望都不能被滿足嗎?”
“好好好,你要是想聽,哀家唱給你聽,便是。”說著,珍太妃就輕輕的開口吟唱著。
安寧托著自己的下巴,安安靜靜的聽著自己的母親為自己的唱的歌。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往事一幕幕就湧上心頭。跟著安和朝夕相處的日子,那些點點滴滴都宛如昨晚剛剛發生過一般,是那樣的刻骨銘心,在她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