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非得這樣不可嗎?”
“茹嫣,早在幾年前,為夫就私下買了一處莊園,環山麵水,遠離塵世紛擾,你們就到那裏去吧。紅鸞閣的人會護送你們前去。”南宮涯朝次子南宮元冬揮了揮手。
姚茹嫣見他態度如此決絕,也不能撒著性子了。
從前隻要她的眼淚一落,他什麼要求都會答應她。現在,就算哭瞎了眼眸,他也不會改變任何的主意。
很快,整個將軍府的人都齊聚堂前。南宮涯出現的那一刻,全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地朝他身上望去。喪禮已過,他仍舊身穿孝衣。姚茹嫣紅著眼眶默默地跟隨在他的身後。
站在堂前,麵對濟濟的人,南宮涯想多需對的對白,卻一點兒都派不上用場。
“將軍,究竟發生了何事?”其中一護衛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樣的氣氛,定然有大事兒發生。南宮右永朝弟弟南宮元冬投去疑惑的眸光,南宮元冬不敢多說,隻直勾勾地盯著父親南宮涯。
見人都差不多到了,南宮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神色凝重,道,“在不久之後,將會有一場滅頂之災降臨,隻是,這一場災難並不應該波及在場的各位。我知道,有些人已經在將軍府多年了,有些甚至比我還年長。就更是因為這樣,不能讓災難禍及了你們。從今天開始,曾經的將軍府就不複存在,淩雲國之內再也沒有南宮家族。”說著這話,南宮涯的身體搖搖欲墜,南宮右永馬上跨步向前攙扶了一步。
“爹沒事。”說著這話的時候,南宮涯掙紮著站立好,朝管事道,“府上按等級給他們分發銀子,多給一些,好讓他們離開了也有了謀生的本錢。所有的賣身契都還給他們,明天日出之前,必須全部離開。”
“是,將軍。”管事的眼淚忍不住,背過去抹淚。
“那將軍呢?”方才說話的護衛問道,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從他隨父征戰的時候,他就是南宮涯的護衛了,現在怎麼僅憑一句話說走就走呢?
“我留下。”“既然將軍留下,那我們也留下來,風雨兼程。這麼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呢?”另一名護衛說道。
“不,”南宮涯朝他們搖頭,“隻要你們活著,南宮家就活著。還有,管事,必須將府上登記的名冊全都燒掉,免得日後有人根據名冊追殺。今晚就悄悄走吧。馬廄的馬,能用的都用上吧!”
姚茹嫣的眼淚默默流下,她了解他,從來都是將自己放在最後一位。眾人想爭辯點什麼,被南宮涯一句回絕了。管家隻得抹淚招呼著眾人收拾去了。
短短幾句,就連分別也算不上,南宮涯就這樣將滿滿盡是熱鬧的將軍府變成了一座空城。
就在此時,有人前來稟告,府前來了幾十名身穿紅衣麵掛紅紗的女子護衛隊。
“來了,這麼快就來了。去請。”南宮涯的心很空,想不到來得這麼快,縱然有千言萬語也無從開口。“翠雲,你陪夫人去打點。”
“是。”
“右永,你過來,父親有事交代。”望著姚茹嫣遠去的身影,南宮涯的神色更加凝重如沒有繁星的夜空。
南宮右永微微點頭,朝他靠近,南宮涯隻湊近他耳語幾句。“爹,孩兒要留在父親身旁,就算發生什麼事兒,孩兒也能分擔一些。”
“不,右永,你聽爹的意思去做。你是長子,你娘跟弟弟,爹交給你放心。”南宮涯緊緊地抓著他的右手,拍了拍,不忘叮囑道,“記住了。”
“孩兒記住了。”轉身的那一刻,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忍不住淚眸。
那邊,將軍府正悄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邊,凶狠的歹徒正步步逼近。
南宮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悄聲對慕施施道,“施施,隻要一有機會,你就跑,不要管娘了。”
“不,娘,你不要說這種胡話。”說著,慕施施跳下了馬車,往那歹人走了幾步,突然大笑起來。
那幾個歹人被她這樣一笑,有點糊塗了。“小丫頭,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都是一個將死之人了,隻是在臨死之前想知道究竟是何人雇你們來殺我罷了。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可以滿足我吧!”慕施施轉移話題道。
“可以,那得用你身上的東西交換。”
慕施施點頭,從發梢上取下一支金簪,隨手拋向了他們,道,“這簪子價值百來兩銀子,能作為交換的籌碼麼?”
其中一人接過來一看,眉開眼笑,朝她大聲應道,“可以。既然大小姐都這般豪爽了,我們也不雞婆。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