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大學生涯即將結束的夏晴心亂如麻,擺在她麵前似乎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回到家鄉—找對象—結婚生子—相夫教子;另一條是留在大城市—玩命打拚—累成死狗—大齡剩女—前途未卜。
思來想去,夏晴還是想留在大城市多自由幾年,起碼不至於瞬間淪為坐井觀天的黃臉婆,留下些許遺憾。於是,她在電話裏信誓旦旦地向家人保證,三年之內若拚不出個名堂,必回家鄉任由發落。作為交換條件,夏父夏母毫不客氣地斷了她的一切生活來源,隻等三年之後,她唱著那首耳熟能詳的《故鄉的雲》,背著空空的行囊把家還。
搞定家裏後,夏晴的首要任務便是借助各種媒體平台瘋狂地四處投簡曆,而不出意外的是,製作精美的簡曆如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就在彈盡糧絕之時,本市一家大名鼎鼎的集團公司突然向她拋來了橄欖枝,讓她周末前去麵試。
喜出望外的夏晴認認真真地修起了眉毛、塗上了眼影、抹上了烈焰紅唇,隻是,一番倒騰過後,再次走到梳妝鏡前,咋總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呢?
其實,夏晴雖說算不上範冰冰、鄭爽之類的大美女,但也是楊柳細腰、皮白肉嫩,頗有幾分江南女子的風韻。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位窈窕淑女會吃飯如風卷殘雲,會洗臉不用洗麵奶,會是一個跆拳道高手呢。
麵試那天,夏晴幹脆素麵朝天,穿了一套雅俗共賞的女式黑西裝,又五指為梳地理了理那頭千年不變的齊脖短發。
剛通過旋轉門,她就被富麗堂皇的裝修晃得目不暇接,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儼然是一家五星級高檔酒店。
電梯緩緩升起,夏晴陡然緊張起來,如果這次麵試失敗,兜裏僅剩下一張車票錢的她必將打道回府,去跟“黃臉婆”為伍。
推開厚重的實木門,夏晴一怔,麵試辦公室雖然寬敞氣派、古色古香,但卻空蕩蕩的,僅有她一個人來參加麵試,而且麵試官也僅有一人,是個年紀輕輕、陽光帥氣的美男子。
若是其他女子光是看到他那雙亮如朗星的眸子,就已僵立當場、繳械投降,而夏晴卻是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像是如臨大敵般做好了戰鬥準備。
眼前的美男不是別人,正是劈腿的前男友陸天然。
“你還活著?”火藥味十足的夏晴,咬牙切齒地問道。
“托你的福,我還健在,而且還活得好好的。”陸天然抿了口茶水,雅然一笑道。
“看來,我還是出手太輕。”夏晴不甘道。
“非也。”陸天然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裏翻出的一張凹進拳印的鋼板,在她眼前晃了晃,“主要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有軟蝟甲防身。”
夏晴氣結,不願多說什麼,也不想再參加麵試了,畢竟跟這樣一個“陳世美”一起共事,感到莫大的恥辱。
說起來,夏晴和陸天然的相知相識多少有些意外。大學時期的陸天然雖說光鮮帥氣,但卻是個不善交際的“悶葫蘆”,而且性格懦弱,受欺負也是在所難免的。也許是出於母性原始的憐愛之心,也許是正義感勃發所致,夏晴經常替他抱打不平,隻不過事後,醫藥費得陸天然全額承擔,也就是說她“隻管殺不管埋”。天長日久,兩人也漸漸熟絡起來,再然後便稀裏糊塗地成了形影不離的情侶,真是造化弄人啊。
就在夏晴憤然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陸天然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想聽我解釋解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竟敢背著我,跟別的女生勾肩搭背!”夏晴餘怒未消道。
“那個女生不小心崴了腳,我就不能扶她一下嗎?”陸天然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我崴腳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熱心呢?”夏晴醋意大發地怒道。
“你不是不讓我觸碰你的身體嗎?”陸天然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夏晴一時語塞,這話她的確說過,可那是為了防止被占便宜,畢竟男女談戀愛一旦分手,損失更大的還是女人。所以為了防患於未然,她曾警告過陸天然不準碰她身體的任何部位,牽一下手也不行,但想不到,這家夥竟然迂腐到見死不救的程度。
“況且,你的身體那麼好,也不可能崴腳啊。”陸天然火上澆油地補充道。
話一出口,夏晴猛然感到腳踝一陣鈍痛,這次,她真的崴腳了,罪魁禍首是腳下的那雙10厘米的高跟鞋,另一罪魁禍首便是陸天然那張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