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眠春沒直接應下,直覺她所求的事很麻煩,單看李清芷兩人的狀態便可知。但若是直接拒絕,又怕她多想。畢竟她們與那洛娩到底是何關係並不知。緩了緩將她扶起來,“若是需要洛姑娘的,我隻能先應下等她來了此處才可以。”雲撫千恩萬謝,“長公主體內的毒,最近總隱隱毒發,奴婢是怕次數多了長公主心生疑惑,宗大夫是洛姑娘的人,可曾聽洛姑娘提起過?”卓眠春搖首,但隨即又接了句,“姑娘隻讓我尋機會來幫一幫長公主府中的病人,但並未說哪位,姑娘諸事繁忙,我也不便打擾。”雲撫心生失落,但仍是撐著感激,“能有姑娘惦念著已經是好事,自然不敢多加打擾。”卓眠春笑笑沒再多言,這氣倒是消了些,不過那洛娩她可無處去尋。且聽雲撫話語,李清芷並不知她中毒一事。這毒症發作在她身上,若說半點不知又怎麼可能?但這問題不能多問,不然就將她自己暴露了。兩人去了蘇靖房中,修養了一夜雖仍是虛弱,但氣色總歸好了些。不過對她,仍是沒什麼感謝,依舊臭著臉,似是在責怪她多管閑事。“駙馬,這位是洛姑娘的人。”雲撫附耳輕聲一句。蘇靖神色猛變,再看去目色熾烈,讓卓眠春皺了眉。“宗大夫……你認識洛主子?”話中驚顫泄了心思。卓眠春心中急跳,雲撫喊聲姑娘可見熟識一般,可蘇靖這一聲主子就不同了,這關係可見非同一般了。正遲疑著如何回答時,口袋中的小家夥突然撲騰的冒了頭,懵懵的大眼看著房中的人。許是女孩子對可愛的動物都沒抵抗力,雲撫目中憐愛。而蘇靖瞧見阿白,卻是更加激動的要起身過去。卓眠春擰眉上前,“你還得靜養段時日,才能慢慢恢複活動。”蘇靖對話恍若未聞,直直盯著阿白看,目光中溫熱水光一片。而阿白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撇過目光衝卓眠春晃晃耳朵,又回了布袋中。可就是這模樣,讓蘇靖掙紮坐起,“洛主子,她可是來這裏了?可是能將青芷體內蠱毒引出了?”蠱毒?卓眠春手心一陣發涼,這東西她雖從未接觸但卻明白其中厲害。怪不得昨日的她眸色猩紅,看來這還是隻能操控人心智的蠱蟲。而能沾染這東西,必定是得罪了某些隱匿的種族,比如巫族。“宗大夫?”蘇靖見她擰眉不語,心中又漸漸被失落掩埋。雲撫小心將他扶回,“駙馬爺,洛姑娘又離開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話語中也是難掩的失落。卓眠春回神就對上兩道沉重的目光,忍不住在心中歎了聲。她這是剛下賊船又碰上強盜了。可現在若是摘扔出去,李清芷也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畢竟是長公主的身份,也夠給她招惹天大的麻煩。思量再三,一邊是未知的危險,一邊是眼前的麻煩,最終她還是傾斜向了李清芷這邊。不過,她唯一好奇的是,“方才雲撫姑娘可是同我要了信物才信了我,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蘇靖目中不見絲毫懷疑,隻盯著她斜掛的大布袋。卓眠春順著他目光看去,心頭更加疑惑,阿白?“洛主子喜愛的東西甚少送人,這小寵我曾遠遠看過一眼,主子能把它送給您,便可見您與主子關係。”原來是因為阿白,難不成是它與那洛娩的小寵長得相似,畢竟他說隻是遠遠看過一眼。不過想起小老頭和阿湛,這兩人同樣來去神秘,說不定其中有什麼淵源。她端著一臉神秘,眸色微轉開口,“那想來你知道學院了?”這話一出,蘇靖目光卻變得敬畏,但仍彌漫了沉重,墨色雙瞳微縮,似有不想開口的千言萬語。而聽聞這兩個字,蘇靖對她的疑慮更是消的無影無蹤,再看著跟前少年大夫,想著他小小年紀取得的成就,心中了然。“那學院我曾聽聞過,但並非我們這種人可靠近的,但宗大夫……”話突然停住,細細咀嚼著這姓氏,震驚的抬首。“您可是認識宗老?”卓眠春點頭,沒想到轉了一大圈,竟然都是熟識的人,不過看樣子小老頭要比蘇靖的身份高出一大截。而蘇靖一個大男人卻激動的雙眼通紅,“先前都是屬下魯莽愚鈍,不知您與洛主子的關係,屬下可願領罰。”說著又要起身。卓眠春趕緊將人製止,糊裏糊塗的得了個未知的身份,但好在那洛娩與小老頭認識,以後出了事也能兜住。而蘇靖現在看她的目光,就像是饑餓的看見個大肉包子一樣激動,而她就是那個大肉包子。想來,蘇靖想求的也是李清芷的蠱毒,且不說她能否解,隻李清芷不知道這件事,她也斷不會讓自己診脈。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也沒了興趣知道李清芷到底發生了何事,隻知道這一切都異常複雜,和麻煩。但麵上該應的她還是應下了,與來時不同的是,離開時雲撫態度熱情的將她送出去。若非她攔下,雲撫大有要將她親自送回相府的衝動。離開後,卓眠春看了眼又躺在布袋裏呼呼大睡的小東西,隻覺得頭疼,早知便不該將這小東西接下來。但隨即想到這小東西昨夜拚死相救,心中又覺得暖意。昨夜……她心跳暮的一停,昨日她可是費了不小的力氣才甩開李清芷的追蹤,這小東西平時跑起來都費勁,昨夜又是如何去的?而傷了李清芷那下,更是迅如疾馳。那洛娩兩字,便是李清芷在看見它時喊出的。難不成阿白真是那洛娩的小寵?太多複雜的事想不通,她最近遇見的奇怪事與人越來越多了。猛的又想起那夜冥閣主留下的信,心突然搖擺起來。冥閣,去還是不去?茫然想著,沒注意前方疾馳的馬車和怒罵聲。“前麵的人,閃開!快閃開!”隨著又一聲怒罵落下,一道辮子揚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