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回應，莫天成討個無趣也就離開了，可他既然回了嘴，這事就沒這麼容易了結了。莫天成就一副地痞流氓的架勢將他提起，“你再給小爺我說一遍。”“你……”白葉成日裏貪色好賭，身子早就被掏虛了，又碰上常日裏極愛打架的潑皮小王爺，自然不是對手。他身子被推搡著險些散了架，而街上看熱鬧的目光更讓他覺得難堪。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的用力將衣襟上的手拉開，還兩人推出幾步遠。“嗬，白老二你長膽子了！”莫天成惱著上前幾步，兩人拉扯著走到賣豬肉的攤子前，伸手奪過了屠夫手中的刀。“讓小爺我看看你是哪隻手推得。”自言自語著，不耐煩的嘖了聲，揚著手中的刀，“幹脆兩隻都剁了吧！”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刃，還有那掛在一旁的生肉，白葉胃中翻騰，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小王爺，我錯了，我不該頂撞小王爺，我任打任罵，求您放了我。”關鍵時候，他不顧一切哭喊著求饒，那動靜堪比隔壁攤子上的殺豬聲。偏偏隔壁攤子正好放上一頭豬，豬瞧著那刀刃亂叫著，這邊白葉跪地求饒著。而看圍在一起的百姓卻是笑聲一片，而對於這件事他們隻是冷眼看著。莫天成是出了名的混賬，那白葉是仗著禦史府的名聲，也沒少幹些喪盡天良的事。若真比較起來，這小王爺隻是愛賭，並未對尋常百姓做什麼，反倒是這白葉更可惡！隻是莫天成那刀轉來轉去的沒落下，倒又出現了一道身影。瞧著來人，圍在一起的百姓都散開著，雖退了些，但也都沒有多遠，又等著新的笑話。若說莫天成是給白葉添堵的，那珠玉就是給莫天成添堵的，這叫一物降一物。“莫天成，你又在胡鬧什麼？”分明是清脆靈秀的聲音，落在莫天成耳中卻如同催命符。“你，你別過來。”莫天成刀刃方向一轉，而看著她皺了眉，又趕緊將刀扔在墩子上，撒腿就跑。“莫天成你給本小姐站住！”娟秀的小臉皺的更甚，不顧眾人的圍觀，向著那人跑的方向追了過去。而這一切鬧劇，也都落在聚福客棧二樓的人眼中。“大小姐，就這樣的人，直接讓小王爺將他剁了多好，咱們為何要救他？”白芍滿心不解，看見白葉那猥瑣窩囊的樣子，她就厭惡。卓眠春笑笑，回首看了眼身旁的人，頓時皺了眉，“你這模樣，真醜！”說罷轉身離開了，留下白芍在風中淩亂。待她追上去卓眠春已經走出了客棧，隻能又小跑著跟上去。口中還嘟嘟囔囔著，“還不是大小姐您給奴婢扮的這模樣，若真說起來，您的模樣也醜！”卓眠春轉眸看了她一眼，驚的她趕緊噤聲小心跟在他身後。而莫天成一跑，這好戲自然是散場了，眾人也都慢慢散去了。白葉跌跌撞撞的扶著攤子站起來，走路都是一軟一軟的，又邁出一步險些跌倒，幸好有雙手將他扶住。“白二爺，您沒事吧？”卓眠春故作驚恐的出聲。白葉恍惚著抬首，瞧著眼前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何處見過。“白二爺您不記得我了？上次咱們還在胭脂樓裏喝酒來著。”卓眠春說著還指指胭脂樓的方向。白葉這才慢慢想起，確實與他喝過一次酒，不過後來就沒再見過他了。“你……”“我前段日子替我們東家去了外省一趟，昨個才剛回來，沒想到今日就在街上遇見您了。”一臉高興的說著，似乎並未看見剛才發生的事。而一番恭維下，白葉又找回了自信，恢複那個紈絝二爺的得意，隻是這雙腿仍是一步一顫著。“二爺這是怎麼了？可要替您找個大夫來？”說著給白芍遞了個眼色，“快去找輛馬車來。”白芍故意粗著嗓子應著，向著已經備好的馬車方向走去。而卓眠春仍是一臉恭維著，“今日能見到二爺真是件好事，上次您請小的喝酒，今日讓小的回請您可好？”白葉也沒推脫，沒一會馬車過來，三人上了馬車，這才注意到他身邊多了個人。“這是我一個小兄弟，也是聽聞二爺盛名，想跟著來見識見識。”說著捅了下白芍，白芍趕緊賠著笑，卻又不知說什麼，隻能嘿嘿傻笑著。白葉瞧著這癡傻的模樣不喜歡，但知道這是仰慕自己而來，便也就平衡了些。馬車搖搖晃晃著依舊向著胭脂樓而去，這一路上也都是卓眠春變著花樣的奉承著，誇的那白葉的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進了胭脂樓，徐娘一早也收到消息，早就先一步將房間備好，更讓人將莫天成從珠玉手中解救出來，此刻亦正在胭脂樓中。好巧不巧的，與他們是隔壁房中。卓眠春一進去就吆喝著酒菜趕緊上來，不能怠慢了貴客。白葉坐在房間中，這雙腿才算覺得安全了些，倒也不晃了，心頭也逐漸得意起來。卓眠春哪能讓他這麼如意，偏偏開口提著，“近些日子小王爺未曾再找二爺您的麻煩吧？”話音剛落，白葉拿酒盞的手頓住，上麵也是一陣紅白。卓眠春仍舊裝著看不懂臉色，但開口前還是先替他倒了杯酒，“他若是找麻煩，咱就先躲躲，人家畢竟是皇親國戚，咱們招惹不起。”說罷哄著他又飲了幾杯，而白葉心中也正煩悶，尤其今日在大街上丟了這麼大的臉麵，他更是氣的想將莫天成碎屍萬段。這想法一旦有，想從心底祛除可就難了。卓眠春一麵奉承著，一麵勸著酒，時不時還要提上幾句莫天成。酒壺空了一個又一個，瞧著那醉醺醺的模樣，卓眠春勾了抹冷笑。故意晃了下嗎酒壺，“這酒又沒了，我再讓他們備些來。”說著起身出了房中。這酒中並未加料，卓眠春出去隻是為了確認莫天成可還在隔壁。正巧徐娘從隔壁房中出來，瞧了眼那同樣酩酊大醉的人，卓眠春與徐娘遞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