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傳來的歡呼聲,卓眠春隻當聽不見,就連那勤嬤嬤對她轉變的態度也隻當聽不見。“宗大夫,不,宗神醫,先前奴婢態度有些不恭敬,還請您別跟我一個老奴才一樣的見識!”勤嬤嬤奉承著笑臉,隻是年歲已高的臉上布滿皺紋。卓眠春望著她這一臉的皺紋出神,想著還不如冷著臉看的舒服,至少不覺得嚇人。正想著,耳邊傳來開鎖的聲音,看來自己是能出去了。先進來的是蘭貴妃,並排而來的自然是太子,兩人皆是帶著笑臉而來,不過蘭貴妃終究是收斂了些。“宗大夫,先前是本宮錯怪了你,本宮向你賠罪。”蘭貴妃知道孰輕孰重,毫不在意這點道歉。而卓眠春麵上隻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喜怒來,但開口的話卻讓蘭貴妃放心不少。“看樣子是有了好消息傳來,貴妃娘娘嚴重了,咱們如何都是為了宋國,我自然該幫著。”蘭貴妃親自將人請出去,並且設宴大肆慶祝,還將他放在高位上介紹。那一晚除了上座的蘭貴妃與太子,還有少數的大臣跟著奉承高興外,餘下的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很是複雜,尤其那洪將軍。推杯換盞中,卓眠春並未喝幾杯,皆是被他不善飲酒給搪塞過去,而那些人自然也不敢太過為難他。她餘光一直瞧著的身影,看著他起身,卓眠春也找了借口離開。果真沒走幾步就看到那落寞的身影,幾步上前輕聲開口,“洪將軍,好久不見!”她關注的自然是洪將軍,這朝中大臣也確都不滿太子,或者說都不滿蘭貴妃,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畢竟先前戰事吃緊,他們都不敢。而現在又打了勝仗,那些大臣自然更不敢多言什麼。洪將軍轉首看著再見的人,眸中複雜散不去。“洪將軍一定在想,我竟不是來刺殺的,竟真是來幫忙的,對嗎?”她一眼將對方心思看穿,也直接言破了。洪將軍擰了眉,但聽著他這話,心中卻沒由來的一震,“你,你怎麼會知道的?”這些想法出了他自己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卓眠春淡淡一笑,“想知道這些事不難,隻是不知道洪將軍先前的想法,此刻可還曾有?”洪將軍又是一怔,謹慎的望著她退了兩步,“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初次相見他覺得這人定不是宋國中的,可後來想法被打破,他以為這人是個騙子,可她又確實幫著打了勝仗,而眼下又將她的想法全部猜對,難不成外麵傳言都是真的,他當真是神醫?可就算是神醫,也並非是算命的,又怎能事事猜對。卓眠春隻淡然一笑,“洪將軍不必如此驚慌,我知道你一心為宋國,所以隻是想問一句,若是我有辦法能將蘭貴妃與太子拉下來,你覺得這宮中皇子還有誰適合?”洪將軍身軀一震,這樣的問題,她卻這樣清閑的與自己討論,但心中卻掀起起奇異,若他當真有辦法……心中想法剛出現,他驚了驚,但隨即又定了下來,若他真有辦法,且又不傷害皇室子孫,那自己就算幫忙又如何,也總比落在蘭貴妃這樣的人手中。“若是你能答應我不傷害皇室子嗣,你讓我做什麼都可。”等的就是這句話,卓眠春莞爾一笑,“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勸退你們罷了,自然不會趕盡殺絕,將心比心。”洪將軍本不該如此輕信與人,但看著卓眠春帶著笑意的雙眸,卻沒有來的相信,且是很安定的相信。不過還沒等兩人再說下去,身後又有人出去,“明日我再與洪將軍閑聊。”說著極快的退去,洪將軍看著這樣的內力,心中驚駭,遂又冷靜下來苦笑。這樣的武功就算進入皇宮都像是進入無人之地,突然想起前幾日青縣傳來的消息。守門將士二十餘人一瞬間被放到,且嚇瘋了兩個,二十餘人,沒有一個看清襲擊者的麵目,且更沒有跟她交過手,先前他覺得是駭人聽聞。畢竟青縣那些將士都是他訓練出的,他的人他最是了解的,還在一瞬間就將所有人放到,這樣的功夫他都做不出。不過眼下看來,應該是與這人脫不開關係了。收起心中驚疑離開,而再回了宴會中,看著那已經醉了不成體態的太子,眼中嫌棄越發的重。最後找了借口直接離開,畢竟他們也不歡迎,計算離開也沒人惦記。而卓眠春與洪將軍分開,也在宮中閑逛著,畢竟如今他聲名大噪,宮中的人自然都恭敬供奉著她。繞過一處偏遠時,卓眠春突然聽到些聲響,她轉首看去是一處有些破落的院子。心中不禁好奇,這宮中竟還有這麼破的地方。裏麵依舊傳來聲響,還有大罵的聲音,她好奇的走了進去。本以為外麵破舊,這院中沒想到更是破舊,院中除了一口大水缸什麼都沒有,裏麵的打罵聲越發重,她直接走了進去。房中的人看到她愣了下,但隨即跪了下來。“宗神醫,這麼髒的地方您怎麼來這裏了?”卓眠春挑眉,這宮婢竟認識她,她卻不知,蘭貴妃早就畫了她的畫像,宮中人手一張,生怕誰不懂事將她得罪了。不過他的目光落在那被打的婦人……與少年身上。那婦人看上去比蘭貴妃大了許多,但雖是粗布衣裳,但這膚色仍是遮掩不住的,想必先前也是後宮尊貴的人,而尤其這護著婦人的少年,更是唇紅齒白的。“宗神醫?”那打人的宮婢見她出神,又輕喚了聲。卓眠春微微挑眉,冰冷的目光落在宮婢身上,“何事?”那宮婢怔了怔,想起貴妃的命令又結結巴巴的開口,“這裏,這裏髒,還是莫要髒了宗神醫的衣裳。”卓眠春冷笑一聲,目光仍舊落在那少年身上,卻又帶著點輕浮,“這模樣倒是俊俏,若是再長大些想必更好看。”殊不知這話讓那少年身子一顫,那婦人也是大驚的看了她一眼,趕緊將少年護在身下,低著腦袋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