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是被船搖晃醒的。
睜開眼睛,狹小的船艙內是昏黃的燈光,除了自己再沒有其他人。
隻聽到頭上夾板上的人聲鼎沸,波浪拍打著船身,忽強忽弱。
這些不熟悉的場景讓暮雲立馬回過神,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不知是那夥人覺得暮雲不會這麼快醒來,還是認為她一定逃無生路。
不僅沒有綁住她的手腳,推開門外麵連半個看守都沒有。
暮雲隻想趁著現在趕快逃離這裏。
卻不想被路過的一個房間傳出的聲音吸引住。
透過狹小的門縫看進去,這熟悉的聲音果然是暮雪。
不過裏麵的場景卻讓暮雲忘了恐懼,隻剩目瞪口呆。
屋內一片旋旎,一臉凶相的陌生男人在床上平躺著,暮雪討好一般騎坐在男人身上做著活塞-運動。
突然,兩人的動作停下。
男人一雙大手掐住暮雪纖細的腰肢,開口道:“兩年沒見,老子想死你這小婊子了!”
“黑虎哥,人家也想你,可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怪我姐姐那個賤人,把我逼得沒法回國!”
暮雪雙手摟上男人的脖子,諂媚著自己的委屈,臉上很快就梨花帶雨。
兩年前他們就是這種床伴關係?那時候厲敬寒和暮雪還是戀人…
暮雲隻感覺聽到的這個事實顛覆了她的認知。
“哼,誰叫你這小婊子一心隻想嫁入豪門還按奈不住寂寞,兩年前亂搞懷了孕還要叫老子幫你擦屁股,設計車禍送你出國打胎!這還要感謝你那傻姐姐,一直給你背著黑鍋”
“雪兒知道黑虎哥對我最好,以後雪兒心裏隻裝著您,也隻聽您的話”暮雪在男人身上不安分的扭動著,盡顯嫵媚。
門外的暮雲聽見的,看見的都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事實。
想到兩年來敬寒對自己的恨都是暮雪一手設計,心裏的冤屈再也抑製不住,化作眼淚撒了下來。
暮雲剛想離開,就聽到屋內提到了厲敬寒的名字,是由那個男人提出來的。
再次駐足隻聽暮雪道:“黑虎哥,你放心,等我嫁進厲家把財產轉移出來,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男人說完,兩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暮雲看著屋內兩人猙獰的麵容,被嚇得隻想趕快離開,卻沒注意踢到了到腳邊的酒瓶。
“是誰?!”
聽到屋內兩人的喊聲,船艙的拐角處立刻湧出來幾個男人。
暮雲無措的開始逃離,不一會就被人多勢眾的對方包圍了起來。
她再次被控製起來,帶進一個很豪華的船艙。
隨即暮雪悠然的走了進來。
知道她真麵目的暮雲,看著自己從小看大的妹妹比鬼魅還可怕,心裏一陣發怵。
“暮雲,你這幅樣子是在怕我?”
“雪兒,兩年前的事我可以不怪你,但我求求你不要再做壞事了,放了姐姐好不好?!”
暮雪沒聽到暮雲的乞求一般,不慌不忙的說:“看來剛才偷聽了不少東西呢,按理說你現在已經不該再活著了。”
說完低頭玩弄著自己豔紅色的指甲,又不經意的說道:“不過,你命好,我聽說一會兒要你伺候的男人有個怪癖,進了他房間的女人不是全都當場暴斃,偶爾還會有個帶一身傷出來的,你陪他一晚,起碼還有一半能活著的可能。”
暮雪說完,給門口的小弟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
暮雲被束縛住雙手扔在床上,試圖用玻璃割斷手腕的繩子。
繩子斷了,自己的雙手也變得血肉模糊了。
就在這時,艙門再次被打開,暮雲急忙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躲到牆後。
眼看著一個滿麵油光的醜陋男人費力地走進來,反手鎖上了門,他的身軀足足有門框那麼寬。
等男人走到跟前,暮雲趁其不備拿手中的煙灰缸朝其後頸全力砸去。
男人吃痛喊出一聲,便倒了下去。
門外人聽出了不對勁,開始敲門詢問,見沒人回應變成了砸門。
巨大的分貝讓暮雲感受到的恐懼倍增。
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張張臉,一幕幕畫麵…全是關於厲敬寒的。
暮雲翻出男人的手機,顫抖著撥出那個自己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如果他願意,他是唯一一個有機會救她出去的人。
如果他不願意,她也想在最後一刻聽聽他的聲音,提醒他小心暮雪。
她流著淚看著那扇被踹的越來越鬆垮的門,耳朵裏卻傳進那道公式化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這句話好像把暮雲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的火苗澆滅,任由重播的手機滑落在地,屏幕像她的心一般碎裂。
門外的人闖進來,看到的是暮雲拿著煙灰缸砸碎了船艙的玻璃,縱身一躍跳進了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