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晨這一夜給他撥了無數的電話,起先他還會接說他忙。到後來他就會直接掛斷,甚至裝作沒有聽見不接她打給他的電話。
她聽著電話裏麵傳來的嘟嘟嘟聲,以及禮貌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周曉晨感覺她的心,也慢慢的隨這些電話的嘟嘟聲死去。
還能堅持下去嗎?也許隻能這樣了。
無論再怎樣堅持,結局還是如此。那麼沒有什麼希望的堅持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就此放手,給彼此一個空間。以後還可以在相見時打一聲招呼,說你還好嗎?
家裏最近總是給她安排各種相親,原本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拒絕,但是現在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了。
因為他們明天就要分開了,她已經任性了這麼多年,放下了一切,不見父母,不見身邊那些朋友,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當時說好了誰也不會先提出分手,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但是,按照現實這種情形,分手也可以不用再說了。
今晚本來是要和他告別的,但是無論多少個電話,他還是沒有回來,所以隻能不告而別了。
“方良,再見了。”她環視著這個已經住了好多年的小房子,幾乎每一處都有他們兩個之間的回憶。
周曉晨沒有再猶豫,拿起行李箱,將鑰匙放到茶幾上,沒有回頭的走了。
方良等到了淩晨三四點,發現靳總還是沒有給他打電話,終於忍不住,忍著會被挨罵的可能性給靳總打了一個電話。
“靳總,您的花是現在送過去嗎?”方良有一些忐忑。
靳驍寒這才想起來自己讓方良在酒店的另一個房間等候,“不好意思,放放這裏出了一點小意外。花就不用了,你可以把花送給你的女朋友。”
他感覺有一些抱歉,繼續說道:“還按照咱們說好的,明天後天放你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辛苦你了。”
“好的靳總,打擾了,您繼續休息!”
方良掛了電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想著反正還有兩天的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白白等著一晚上也不算太虧。
方良回到了家裏,用他的那一把鑰匙開開門,連燈都沒開就徑直走向沙發。他將整個人癱在沙發上,閉了一會兒眼睛,想讓自己放鬆一下。
突然他意識到好像不太對。如果按照往常,他回來無論多晚,燈都是開著的,然而今天怎麼沒有開燈呢?
難道是周曉晨睡著了嗎?他想。
不過方良也沒有往深處思考,疲憊讓他的大腦無法轉動,他僅僅隻是覺得有一些奇怪而已。
他站起身,走向開燈的地方把燈打開。
突然開開的燈發出刺眼的光線,讓他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光線照到,生理性的淚水充滿了眼睛。
他緩了一會兒,感覺眼睛適應了光線,就睜開了眼睛。發現這個家怎麼有一些和他離開時不太一樣,總感覺像是少了一些什麼東西。
可能是太晚了,方良精力已經有些不濟,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就也沒有多想回了臥室,躺到床上就開始睡覺。
這天晚上可能隻有方良一個人睡得很香。
到了第二天中午,方良才感覺到睡飽了。他伸了個懶腰,起床準備去洗個澡。
走到浴室,在熱水澆下來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了。
按道理來說,無論他回來多晚,都會有一個人給他留燈。
他勸過很多次,讓她早早睡覺,不要等他。但是周曉晨也沒有一次聽他的。
剛開始他還會覺得有一些溫馨,但是到了後來已經習以為常,沒有太在意了。
而且每天早上他都會被她叫起床。也不管他有多累,是不是休息,他都會被她早早的叫起來吃個早飯。據周曉晨說這樣對身體好,不容易得胃病。
如果是熱戀期的話還好,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趨於平淡,他不想讓別人這樣管著他。
方良覺得雙休日好不容易能夠休息一下,還要被催著起床,這樣子的周曉晨讓他感到很厭煩。
他心裏有事情,就快速的衝完澡,馬上跑出浴室,發現很多東西都少了。
換句話說,房間裏屬於她的東西都沒有了。隻是茶幾上多了一把鑰匙。
方良知道那是周曉晨的鑰匙。
她走了。
方良突然感覺一種失落感,孤寂感緊緊的縈繞在他的身旁。
明明應該是走了一個麻煩,一個束縛,但是他還是感覺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