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城集市地界不小,不過此時已沒什麼人在外麵活動,廢土帶著安息七拐八繞,來到所謂的B區19號——是一個嵌在地裏的海運集裝箱,外麵搭著層層遮陽布,上麵全是黃土。用鑰匙解鎖之後推門進去,裏麵有一張單人床和一把椅子,安息看到床立馬就瘋了,瞬間沒了剛才要死不活的樣子,縱身飛撲過去,被廢土一把揪住後領。
廢土把他拎開:“你身上這麼髒,外衣脫了。”
安息蔫兒了吧唧地到牆角脫衣服,廢土將節能燈打開,四處查看了下集裝箱的密封程度,回頭赫然發現安息已經脫成了隻剩一條內褲。
廢土驚呆了:“沒讓你脫光。”
安息不高興道:“脫都脫了。”
廢土頭痛不已:“你脫成這樣,夜裏要是有情況,你就這麼衝出去?”他不禁再次懷疑自己帶上安息的決定——對方從小生活長大的環境實在過於封閉單純,這種第二代穴居人的意識形態和外麵已經是天差地別。
安息吭吭唧唧地又把裏衣穿上,他背對著廢土,彎腰套褲子時隱隱能看見脊柱的骨節。
廢土的眼神停留在他腰上,再下滑一點——屁股蛋被不情不願地塞進了褲子裏,廢土移開目光。
安息穿好衣服,叉手叉腳地躺在床上,興致勃勃地計劃:“明天到集市上找蛋白濃湯!”
廢土幹巴巴地說:“沒有蛋白濃湯,而且蛋白濃湯是垃圾。”
安息躺的太舒服也懶得反駁,眼睛轉了轉,說:“那……明天到集市上找番石榴!”
轉基因番石榴是廢土世界唯一不受輻射汙染的天然果糧,但除了虛摩提之外,廢土上連一棵樹都沒有,哪來的番石榴。
猜到又是避難站裏的誰給安息灌輸了“番石榴”這一信息,廢土沒理他,隻當他在做夢。
一邊嚼幹糧,一邊大致規劃了一番路線後,廢土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安息露出一截的肚皮說:“你睡成這樣,我怎麼睡。”
安息睜眼看著他,說:“明天是周六。”
廢土用眼神問:所以呢?
安息:“周六要該看電影了。”
廢土麵無表情:“哦。”
安息又小聲道:“三層的喬伯伯都說要給我放《末路狂花》的。”
廢土沒好氣地說:“哦,那你回避難站看吧。”
安息不吭聲了,扭來扭去地蹭到裏麵,那模樣要多懶有多懶,廢土一躺下,整個床登時一點縫隙都不剩。
節能燈自動暗了下來,萬籟俱靜。
廢土剛閉上眼睛,安息小聲說:“我不想靠著牆,好膈啊。”
細皮嫩肉!廢土嘖了一聲,說:“睡外麵來。”
安息爬起來,手腳並用地跪在他身上,十分笨拙地挪到床的另一邊,長發滑溜溜地掃過他的皮膚。安息好不容易再次躺下了,還沒安靜五秒,又說:“這樣我會掉下去的,你太寬了!”
廢土沒脾氣了,側過身子伸手把他攬進懷裏,像一個大勺子套著一個小勺子,安息不老實地動了動,可廢土胳膊箍得很死,也不搭理他。安息抱著廢土手臂,也漸漸睡著了。
也許是久違的床鋪實在太合安息心意,次日早晨他竟然先於廢土醒來。廢土的鼻息噴在他脖子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他大腿根。
安息登時心猿意馬,不動聲色地朝後拱了拱。
蹭了兩下,廢土還是睡得很沉,可那玩意兒又硬了點,還被刺激得跳了跳。
自從廢土和他挑明同他交好的真實目的後,兩人之間就再沒有過情人的舉動,安息心裏也有點茫然,思考著自己在知道了對方的欺騙和謊言後,還喜不喜歡廢土。
他回想那段被迷得七葷八素的日子,連自己當時是不是真的喜歡廢土都不確定了。
安息回憶往事,想得氣呼呼的,又有點躁動,扭了扭屁股,決心把他蹭起火就跑,叫他看不見吃不著。不一會兒,廢土呼吸一滯,漸漸轉醒。
安息連忙閉上眼睛裝睡,不料廢土竟很快醒過神來,坐起身子,下地穿上外褲。
什麼?硬成那樣居然就直接無視了!安息憋到吐血,還隻敢慢吞吞地假裝自己剛醒。
廢土站在床邊查看自己的天氣預報儀——其實隻是一個測試濕度和氣壓的簡單玩意兒,安息坐起來正對著他褲襠,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安息滿臉怨念地盯著。
廢土沒注意,自言自語:“怎麼這次龍卷風推遲了這麼久,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