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癡會問白癡問題，肖玲白了他一眼：“廢話，小孩子都這樣。“
柯建彬嗅了嗅從自己身上飄出的尿騷味，嫌棄的皺了皺鼻子：“那我們以後別要孩子了吧，當丁克族多好。“
肖玲……
轉眼間已經到了正午，外麵的空氣變得燥熱起來，柯建華及四位長輩守在病房裏守了一整個上午。
何愛蓉本來想讓柯建華去吃點東西，但明白他肯定不會離開，於是紅著眼眶出病房去做飯了。
做好飯以後，柯建華隨便吃了幾口就放到了旁邊，，羅臻涵明白柯建華現在沒有心情吃飯，歎了口氣，沒有勸他。
任何的勸說對柯建華來說都是無用功，唯一有用的是李萌萌趕緊醒過來。
“爸媽，你們也熬了一晚上了，都去歇著吧，這裏我看著就好。”見雙方父母都還守在病房裏，柯建華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我們精神著呢，倒是你，快去睡會兒吧。”羅臻涵這才開口勸他，這孩子發生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從不跟別人分享。他們真的擔心在李萌萌醒之前，柯建華會先垮掉。
“不，”柯建華伸手輕撫著李萌萌的臉頰，溫柔的眸光中帶著堅持，“我要和她單獨說說話。”
柯建華這麼一說，何愛蓉他們就沒有再說什麼，都無奈的出了病房。
何愛蓉他們出去之後，原本就安靜的房間更是寂靜，柯建華定定的看著李萌萌，用指尖輕撫著她白皙的臉頰，低沉的嗓音溫柔好聽。
“李萌萌，我現在終於能夠明白每次你守著我醒來的心情了，你知道看著血從你身體裏麵不斷流出的時候，我的心有多慌嗎？”
“那時我就覺得，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的全世界就沒有了，”腦海裏浮出手術室的情景，柯建華眼裏又開始閃著淚光。
他眨了眨眼，將淚光逼了回去，自嘲的笑了笑：“這一生，我為你破了無數次例。”
“第一次費盡心思的留住一個女人，第一次出爾反爾，第一次忍住脾氣，第一次……今天還第一次在記事以後掉眼淚。”
“這麼多個第一次都給了你，你還不醒來，對得起我嗎？”莫名幼稚的一句話，讓柯建華自己都覺得好笑。
每個人在遇見自己的摯愛之前，對於未來的生活的想象都是虛構的，在遇到那個人以後，才會發現現實和想象的差距有多大，並且自己也會隨之改變。
清冷的聲音在病房中回蕩著，柯建華拋棄了疲憊，不停地在李萌萌耳邊訴說著，說出了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得再多的話。
為了讓李萌萌醒來，他不停地破著例。
不知道是不是被柯建華的絮絮叨叨煩到了，傍晚金色的陽光從窗戶裏斜斜的照了進來，將李萌萌裹在了中間，讓她毫無血色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紅暈。
而李萌萌就在這夢幻的夕陽中緩緩地睜開了緊閉著的眼。
原本清澈的雙眸染上了久睡的迷蒙，看到了旁邊的柯建華之後慢慢恢複了清明。
柯建華似乎是感受到了李萌萌的蘇醒，抬眼看向李萌萌，四目相對，兩人不約而同的勾起了唇角，幸福的笑容綻開來。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已經表達了一切。
忽然，李萌萌像是看到了什麼，她皺起了眉，想坐起來卻動到了腹部的傷口而呼疼，下一秒就被柯建華摁了回去：“躺著不要動。”
怕她的傷口裂開，柯建華伸手去掀她的病號服，卻被她抓住了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
李萌萌視線膠著在柯建華的眼角：“你哭了？”
被李萌萌無力的阻止後，柯建華還是確認了一下傷口的情況，聽到李萌萌的問話，他為微微挑眉，黝黑的眸子倒映著李萌萌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他並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隻是片刻後淺淺的笑了。
“嗯，以為你要丟下我們了。”語氣很輕，但是在李萌萌醒之前他承受的煎熬隻有他自己知道。
從進病房，到手術，到她醒來，他都不敢合眼，怕一覺醒來，她就……
李萌萌笑了：“我怎麼舍得丟下你和寶寶，”說著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帶著認真，“建華，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能挺得過來，又讓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你一定會恨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