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至,天空一片碧澄。
章府。
章川秋推門而入,隻見地上散落著空酒瓶子,章佑祺癱坐在地上,手裏還拿著沒喝完的伏特加,衣領大寬的敞著,頭發淩亂不堪,雙眸緊閉,嘴裏不時呢喃著什麼。
章川秋被眼前的一切驚住,腦袋一片空白。她忙撲到章佑祺身邊,使勁的搖晃著他。
“三哥,你這是在幹什麼?”
可章佑祺完全沒有任何反映,唇依舊一閉一合呢喃著。
章川秋把耳朵貼近才聽出,章佑祺一句又一句的喚著司玉斂:“玉斂……玉斂……”
“三哥,你醒一醒!”章川秋拚命搖晃著章佑祺,可依舊無果。
章川秋怒道:“赤雪,去把章榮叫來。”
不一會,章榮趕到。
章川秋對章榮急道:“你是怎麼照顧三哥的?”
章榮看著一地的酒瓶子,邊回憶邊說:“早晨三少爺去找司小姐,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出來到車上就一句話也沒說。”
“你說三哥去找玉斂姐了?”章川秋問道。
“是啊。”
章川秋疑惑,要是去找司玉斂,按道理來說,三哥應該是心情舒暢或者是歡天喜地,怎麼今日………
章佑祺眉頭微蹙,看了看呢喃不休的章佑祺。
“讓赤雪煮碗醒酒湯端來。”她看了眼爛醉的章佑祺“還有,這件事別讓爸媽知道。”
深夜。
桑榆村。
皎潔無暇的月在漆黑深邃的星空掛起,偶爾有陣風不冷不急的飄過,四處寂靜無聲。
司玉斂一個人在屋內,借著微弱的火光看著那本沒看完的《悲慘世界》。書中珂賽特的母親芳汀去世了,珂賽特成了孤兒,而後又被冉阿讓收養,脫離了水深火熱,有了一個新家……
司玉斂的睫毛微微顫抖,淚水如脫線之珠,飛速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她感覺她的心仿佛被什麼緊緊的壓著,壓得她很難受,很想擺脫,可她掙脫不掉,因為這是她親手壓在她自己心上的。
司玉斂默默合上書本,一個人埋頭哭了起來……
翌日清晨,依舊晴朗。
章府。
高貴典雅的深紫色窗簾將陽光簇簇遮擋在外,雕花床頭櫃上放著一碗早以涼透了的醒酒湯。房間裏帶著濃濃的酒氣,渾濁一片。
章佑祺懶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像一灘爛泥一樣。
揉了揉蓬鬆的頭發,透過正對麵的鏡子,章佑祺看到他自己眉宇間的憔悴不堪,紅腫的眼睛裏布著血絲。隻不過才一夜,怎變得這般不成人的模樣?看到自己這樣,他著實被嚇到了。
腦海裏倒放著昨日司玉斂那番令他痛徹心扉的話……
………………
………………
“我……不願意。”
“為什麼?”
“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
………………
………………
章佑祺的雙眸緊緊的閉上,眉頭微蹙,深深的長歎了口氣。
快速梳洗完畢,丫鬟心素幫章佑祺更衣,見章佑祺悶悶不語,她很是奇怪,卻又不敢多問。心素是章佑祺的侍婢,家中貧窮,一次,她險些被買到妓院,幸而章佑祺出手相救,而那要買心素的妓院老板是當年的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