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隻聽啪嚓一聲清響!
慕容寒冰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蘇芷若一眼,單單隻是一眼,便讓蘇芷若失去了行動力。
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冷的近乎無情,就像是從冥界走出來的奪魂使者,叫人看了心裏發顫。
他薄唇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看起來慵懶不羈,但是偏偏又帶著統禦天下的王者之姿。輪廓深刻,眼神更似一頭初成年的豹,近乎冷酷,暗藏熾熱。
蘇芷若被他那森森的眼神看的頭皮都發麻了,隻感覺一盆水淋了下來。瞬時從頭冰到了腳,連那全身的血液,都僵滯了。
梅開芍也是一驚,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
所以,她一直都盡量地不與他為敵。
可如今,他此刻的表情……
他在笑,很優雅很用力的那種微笑。
“本殿倒是不知道,本殿的皇妃在你眼裏會如此的不堪。”慕容寒冰把目光落在蘇芷若身上,鬆開手,茶杯的碎末隨風而舞:“你這是在嫌棄她,還是在嫌棄本殿?嗯?”
最後那個嗯字被他拉長了語調,雖是慵懶懶的調調,卻又冰寒到了骨子裏。
蘇芷若明顯已經被嚇傻了,手腳僵硬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擺放。
“你這孽障,還不快點跪下!”蘇夫人站了起來,狠狠地拉過蘇芷若胳膊,砰的一聲就把她拉跪在了地上!
蘇夫人畢恭畢敬的垂著眸:“老奴懇請三殿下看在芷若尚且年幼的份上,饒過她這一次。”
慕容寒冰看著這一幕,竟突地笑了。
誰都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隻知道那抹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
他漫不經心的看了梅乾豐一眼:“梅將軍覺得,這事該如何做?”
梅乾豐被他這一問,弄的滿頭薄汗,三殿下心思稠密,他早就有耳聞,論算計誰都不如他。
慶幸的是他人雖冷,卻鮮少管事。
今天他拋給自己的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個兩難的問題。
他如何說,都勢必要得罪一方。
可……
梅乾豐緊緊的閉了下雙目,再睜開:“三殿下……”
“嫌棄本殿,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存了謀反之心?”慕容寒冰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淡淡的一個反問,瞬間就讓梅乾豐薄唇失盡了顏色。
“芷若隻是年紀小,不懂事,衝撞了殿下,並沒有其他什麼心思。”梅乾豐急急的解釋。
慕容寒冰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聲音不平不淡:“本殿記得不久前,夜闖後宮的那人,也是姓蘇……”
話說到這裏,他便不在多言,起身從木椅上站起來,狹長的眸子落在梅開芍身上:“日後誰再罵你,不用來稟告本殿,掌嘴三十便好。記住,你是我慕容寒冰選中的妃子,把架子端起來,不用想後果,什麼事情,都給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聞言,梅開芍摸了摸鼻子,他這算不算是在警告別人,打那啥得看主人。
“聽懂沒有?”慕容寒冰伸出手來,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
之間傳來的溫度讓梅開芍不自在的別開了臉,隨即垂眸:“懂了。”
慕容寒冰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忍住揉亂她一頭秀發的衝動,將手收回來,冷眸掃過地上跪著的蘇芷若:“交給宗人府去辦。”
“是,殿下。”暗一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仿佛他就像是一個真真的影子一般,跟隨在慕容寒冰的左右,隱在黑暗之中,等著有了吩咐才會現身。
蘇夫人聽著,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手指捏著方帕,時不時的向著梅乾豐使眼色。
梅乾非看著她,為難的搖了搖頭。
梅開芍不動神色的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自是清明了許多。
她入宮幾天,無聊時也會聽些碎言碎語。
蘇家是大皇子那一派的人,也就是站在慕容寒冰敵對那一邊的人。
就算是今天蘇芷若沒有咒罵她,犯了其他錯誤。
慕容寒冰也會嚴懲蘇芷若,他想懲罰的從來都不是誰,而是蘇家!
“破鞋”一詞也不過是他拿來抓人的借口。
梅開芍想通了之後,再看向慕容寒冰時,雙眸裏帶著一絲笑意。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感激他。
“什麼事情,都給我以眼還眼,以牙換牙!”
這個男人還真是狂傲的厲害,不過這份狂傲卻不叫人討厭,反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