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竟覺得那磁性十足的嗓音裏,帶了一絲絲的落寞。
就在她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的時候,慕容寒冰鬆手,放開了她,彈了彈手上的並不存在的塵土,淡漠的看著她。
梅開芍從他眸子裏能看清他情緒的變化。依舊深斂的眸色,卻沒有剛剛炙熱,勾唇彎眉間妖氣流轉,隻眼底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他側臉很冷漠,臉部線條很繃緊,根據近些天的經驗得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最好還是少惹為妙!
外麵傳來太監的稟告,似乎是皇後那裏請了什人,讓慕容寒冰和她過去。
梅開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裙,低著眸,勾了下薄唇。
這是要回敬她呢。
“我先去,你把衣服換一下。”梅開芍朝著慕容寒冰點了下頭,轉身出了書房。
她沒有發現,慕容寒冰的一雙眸子已經冷成了冰渣。
他一臉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手。
大概是捂在被子裏的原因。
竟然會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突然之間就這樣了。
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
雖然不會太嚴重,卻是讓人難以忽略的存在。
嘭!
木凳碎成了粉末。
慕容寒冰站起來,眼底隱隱的浮出黑色的光,他單手插進口袋裏,側身而立,棱角分明的臉,說不出的冷峻……
暗一就隱藏在暗處,見了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還是殿下第一次被人拒絕……
“暗一,本殿的妃子,似乎很有意思,再查一查,她這些日子,到底都在做什麼。”慕容寒冰忽的笑了起來,那笑意讓暗一從心裏發毛,看來殿下氣的不輕……
哎,梅家二小姐,你還是自求多福。
“阿嚏!”梅開芍覺得鼻頭癢,也不知道是在怨恨她,她可沒有時間細數自己的仇人。
遠處,皇後的寢宮一改平時的幽謐有序,到處是年輕姑娘們的歡聲笑語,就連宮女們笑著從嬤嬤身邊跑過也沒受到責備教訓。宮女太監們忙忙碌碌地搬運著大小箱籠,主子們身邊的大丫頭都拿著小本,一一核對著禮盒,到處都是繁忙歡喜的景象。
梅開芍踱步走進去,隻見皇後常坐的貴妃椅上,多了一個年輕女子,她身著杭稠暗繡刺花長袍,外麵罩著一襲雪白的貂毛大裘,微卷的長發自然的垂在身前,嬌小的耳垂上帶著一對珍珠耳釘,就像是一個名門世家裏出來的小姐,美的空靈,幹淨的不可思議。
那是慕容長雪。
慕容寒冰的小師妹……
梅開芍眯了下雙眸,嘴角浮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皇後大概是看見了,朝著她招了招手:“開芍你來,快點過來坐。”
從某些方麵來講,梅開芍還是很佩服皇後的,不管心裏多麼厭惡她,在外人麵前還是笑的大方,沒有一絲的怨氣。
梅開芍也笑了起來,很懂禮數的踱步走過去。
她不笨,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拂了皇後娘娘的親近。
如果她那樣做的話,早就死在這皇宮裏了。
她要做的永遠都是不卑不亢,不吃虧也不會魯莽到送了自己的性命。
“本宮剛剛還在和飛雪念叨你呢,沒想到你們兩個人已經見過麵了。”皇後說著,轉過頭去拍了拍慕容長雪的手:“雪兒是寒冰的師妹,祖上在邊關,鮮少回來。開芍,你比雪兒大,日後她住在這皇宮裏,你可要都照料她一些。”
住在皇宮裏?
梅開芍手上一頓,她不知道慕容長雪那個人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現在皇宮裏還不夠亂嗎。
爭奪儲君這件事已經開始變得白熱化了,就連皇後都忍不住開始想盡辦法為慕容燁保存實力,對付慕容寒冰。
慕容長雪卻非要在這個時候湊過來?
這件事慕容寒冰知不知道?
還是說,她已經起到了作用,引開了旁人的注意力,所以慕容長雪現在進宮已經安全了?
梅開芍想了很多種可能,每一種可能都讓她心中不是很舒服。
這一以來,她的處境會變得很被動。
不過,她的臉上並沒有明顯的改變,依舊笑的好看,沒有正麵回答皇後的話,而是彎了下薄唇:“既然是殿下的師妹,開芍自然會對她好。”
可對麵的慕容長雪卻一副想要將她綁起來淹豬籠的表情,鬧的她也跟著不舒服,自己長的當真就像那不安於室的蕩婦?怎麼她的眼神這個樣子?鄙視中帶了一些酸意……
難道!
她將目光落到自己的下頜,果然頸項處明顯帶著**的紅痕。
一時間,梅開芍略微有些尷尬。
可做了便是做了。
身子又極度的疲倦,她也懶得調整自己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