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察覺到梅開芍的不悅,她轉身走了出去,片刻的功夫,外邊便恢複了平靜。
白靈進來的時候,梅開芍已經靠在貴妃榻上休息了。她默默退了出去,正要掩上殿門,
一抹淺藍色身影突然出現在殿門前。
“本宮特來向皇後娘娘請安。”來人一襲淺藍色宮裝,妝容精致,頭上的發飾奢華貴重,更趁得她地位高貴。她微微仰著頭,像一隻高傲的孔雀,語氣平緩有禮,卻隱約透著一股傲慢。
白靈斂去眼底的不耐,再抬起頭時,雙目清明,她道:“貴妃娘娘恐怕是要白走一遭了,皇後娘娘方才睡下了,這一時半會也不知何時能醒。若是驚擾了皇後娘娘,皇上問責,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是承擔不起的。”
來人正是當朝宰相方書哲的孫女,方淺曦,被封為方貴妃。其人表裏不一,私底下也是一個心狠手辣,飛揚跋扈的主兒。
剛進宮不足兩日,在方淺曦身邊伺候的宮女皆挨了幾頓板子,處罰的名頭千奇百樣。眾人忌憚於她的狠厲手段和背後的勢力,隻能默默地受著,私下裏對方淺曦恨之入骨。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是皇宮這種處處勾心鬥角的地方,關於方淺曦的流言蜚語,白靈可聽說了不少。
“爾等眾嬪妃入宮十日有餘,皆未曾見過皇後娘娘真容。眼下本宮也是有要事要向娘娘稟告,不得不驚擾娘娘靜修,還請白姑娘代為通傳。”方淺曦言語得體,與傳言中飛揚跋扈的性子大為不符,讓人找不出任何毛病來。
若不是白靈知其本性,恐怕真的對方淺曦恭敬有禮的態度信以為真。
“皇上有旨,皇後娘娘靜養期間,閑雜人等不得打擾,違者一律杖之,重者誅之。方貴妃可要仔細斟酌,莫要聽信旁人之言,連累了自己。”白靈顯然對方淺曦失去了耐心,方淺曦意圖擅闖養心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被白靈擋在殿外,但方淺曦耐性不是一般的好,每日總要尋個借口來養心殿晃一晃。
現在宮裏除了梅開芍的皇後之位立於六宮之首,餘下便是以方貴妃地位最高了。梅開芍禁足養心殿,不管後宮之事。眾嬪妃群龍無首,方淺曦獨自托大,久而久之,眾嬪妃便默認了方淺曦管理六宮的權利,私下皆是不服氣的。
白靈一提到慕容寒冰,方淺曦的臉色微變,藏在袖口下的雙手死死地捏緊,但她很快恢複如常,笑道:“如此,本宮改日再來。”
說完,便帶領眾人揚長而去。
白靈若有所思的盯著方淺曦離去的背影,關上了殿門。
“真是狗仗人勢,那白靈不過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婢,竟敢如此囂張,不將娘娘放在眼裏!”貼身侍女靜遙跟隨在方淺曦身後,忿忿不平。
“住嘴!”方淺曦橫了她一眼,怒斥道,“隔牆有耳,你當這裏是宰相府麼?豈能任你一個賤婢在背後嚼舌根!”
靜遙惶恐不安,立即跪下求饒:“貴妃娘娘饒命,奴婢也是氣急了,才一時糊塗。”
方淺曦斜睨了她一眼,心中的不忿稍微散去了一些,“皇宮可不比宰相府,若想在這裏活下去,必須謹言慎行。方才的話在本宮麵前說說且罷,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入皇上耳中,本宮可保不住你。靜遙,你在本宮身邊伺候多年,昔日本宮見你心思細膩,便存了心要你在身邊伺候著。如今,莫不是進宮之後,存了別的心思,性子竟比以往要焦躁了。”
白靈雖無名無分,但她是慕容寒冰身邊說得上話的人。宮裏的人都敬她三分,就連一向高傲跋扈的方淺曦,也不得不以好臉色示人。
後宮風雲不斷,命數難定,就連身份卑微之人一躍飛上枝頭當鳳凰,這事兒也是常有的。曆代嬪妃為了以保自身榮寵不斷,家族不敗,手段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但方淺曦絕對不允許自己身邊出現異心之人,特別是身份卑賤之人與她平起平坐。